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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为她的圣洁流下血泪（第1页）

巨杖重重地锤向地面。方才祷告时的一瞥，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教宗万斯安抚自己受惊的心绪：宇文究竟是在何时发现自己的秘密的？此刻正向那禁地逼近！不过也好，主神已提前用幻像通知了我，便是让我代主神行使审判叛教徒的权能了。午时还未到，教宗已不再等待那同行的赏金猎人，独自向隐秘的传送门走去。

漆黑的长桥浮于深坑之上，-5层的构造已与上面四层截然不同，显然不再是欧比海盗的手笔了。从桥上望向深坑，宇文只觉得心中一阵发麻：深坑中堆积着上百具赛尔机器人的尸体，这是简直是一个乱葬岗！但仅仅是上百具尸体倒也不会给经历过残酷战斗的宇文如此大的震撼吧，令人胆寒的是那上百具尸体统一的特征——所有尸体都如同被一种特殊的烈火反复焚烧，一切曾经在这些机体上的力量都被完全剥夺，使这些尸体呈现出诡异而毫无生机的深黑色；更过分的是，扭曲的焦尸仍然做出各种痛苦的动作，或下跪求饶，或痛苦扭动，或蜷缩成一团......这些赛尔机器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混沌之火......”宇文自言自语道：“能让赛尔机器人感受到此等痛苦的，能夺走一切力量与生机的，只有混沌之火了......教宗在这里堆尸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仔细观察尸体，宇文发现目所能及的尸体很有可能全部穿的都是神国的装甲或者教袍，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冒出，让宇文感到一阵慌乱，他加急脚步前进。

漆黑的长桥的尽头是一间地下神殿一般的建筑，但进去之后，宇文才发现这里更加类似实验密室：只见一根根管道将不明的能量向着密室中央的一个巨大的棺材一般的培养罐输送，而举目四望，密室中居然没有出现混沌魔君以及贝塔神国的任何徽记。靠近导管，宇文才发现管中输送的绝非混沌之力，而是一种如同浓稠暗影般的力量，不知为何，这种力量让宇文想到了那个叫迪恩·萨格罗斯的怪物身上的暗影触手，想到了那个怪诞梦境中的灭天峰。

“叛教徒，你终究是回来接受主神的审判了吗？”教宗的身影从棺材旁显现：“你应该已经看到了那些深坑中的焦尸吧！主神的圣典中早已明确阐述：叛教者终究会亲自来到索伦森面前接受神罚——被混沌之火焦灼至死！那坑中正是无数因为各种原因想要背叛神国而招致神罚的叛教徒！”擎起巨杖，教宗向宇文步步逼近：“你以为可以在这里偷袭我？殊不知主神早就向我等忠仆施加了预兆！你很快就会加入深坑中那些叛教徒的焦尸的行列！”

之前宇文看到深坑中的尸体时确实产生了对冥冥之中如同命运一般的神罚的畏惧，但进入密室之中这股畏惧便彻底转化为了疑惑。“可是圣典中貌似还提到过，神罚必须要有索伦森的象征”宇文环顾四周，看着这与索伦森毫无关系的密室：“偌大的神殿，居然没有任何混沌徽记或者圣像，就连这管道中好像都不是混沌之力。万斯，你认为你可以作为索伦森的象征释放神罚吗？你认为索伦森会回应你释放神罚的祷告吗？这间密室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你也不是那么虔诚呀！”

教宗又惊又怒，厉声斥责：“此即为圣棺，而其中正是主神大人赐福的圣人的遗体！”他挥动巨杖，向宇文攻来。

圣剑出鞘，冰冷死亡一般的立场瞬间笼罩宇文。偷袭教宗无果，红棠又不知所踪，他只得独自迎战教宗：“教宗，你必须承认我还行使着死亡之半神的权能，有权宣判不虔诚的你接受死亡的！”摆出神国的教义，宇文以信徒的口吻威胁教宗：“死亡半神已然凝视着不虔诚的你！但你仍有机会挽回！因为正是主神的旨意令我前来降厄运于你！”

“教宗万斯听谕：众信徒初入贝塔神国时，众人皆见证混沌之力听汝号令塑造神国根基，此为主神赐神国于汝，神国命运系于汝一人！今汝不虔诚，故主神令天启之死亡骑士宇文叛逃而不收回其死亡权能，正因宇文将在此不虔诚之所对汝之神国降下灾厄——万斯，宇文代主神之下死亡半神命汝：自毁一座轨道炮，释放囚徒幻梦！以此自伤神国，自取其辱，招赛尔号不信之徒降灾于神国，令神国千万教徒受苦！然此灾实为向主神之献祭，主神感念你的虔诚，必将原谅你之前的不虔诚，让神国安然度过赛尔号之灾！”

不得不说，宇文虽然叛离神国，却也是十分仔细地读过圣典，因此伪造神谕也是十分有水平，将教义巧妙地与教宗不虔诚的事实还有钢铁试炼的任务结合在一起，足以让较高层的神国人员立刻按宇文说的去办。也许在没有索伦森信仰地人听来让神国自己向敌人割让资源证明自己的信仰很莫名其妙——耻辱的退让会让神国势力大损，怎么能证明神国的虔诚？但在了解混沌信仰的人看来便十分合理：因为最终信仰索伦森的人必然会战胜敌人，如果真的虔诚信仰索伦森就该按索伦森的旨意进行自罚以此证明虔诚，由此，依靠虔诚取胜；而如果违背神谕保存实力，则会被视为不虔诚，招致最终的战败！混沌之力是如此的不可琢磨呀，谁知道这股力量会如何作用？只有无数的例子证明虔诚于索伦森之人的胜利。就连宇文也都一刹那都认为或许自己的背叛真的是索伦森冥冥之中的安排，是为了惩罚教宗万斯的不虔诚？因为宇文伪造神谕之时，链接于死亡圣剑的死亡半神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反对。

但那万斯教宗终究是教宗，只听万斯冷笑三声：“我早该想到的，你原来已经与那个叫做幻梦的女孩早已产生了独特的感情，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主神向往讨要那幻梦姑娘的信仰，我便毫不犹豫地将其献上！”

“我已为幻梦施洗，如今她已无比圣洁！”

*****

巨杖狠狠打向死亡圣剑，几乎震碎宇文的关节，但宇文已经毫无感觉了。那一霎那，宇文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虚虚实实......

那夜一颗流星坠落在贝塔星的荒原。坠毁的舱室里周围都是尸体，除了她，如同一只折翼的白天鹅，沉沉地睡着......

幻梦，那是她的名字，真的是如同幻梦一般。在宇文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被那仿佛只存在于虚幻迷梦中的美所慑服。宇文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幻梦存在着某种与他相合之处，正因如此，他眼中幻梦的美和其他人眼中幻梦的美是不一样的，特殊的美如同命运的指示，引他走向幻梦......

被关押在囚室之中，幻梦仍然是那么平静。宇文走向那间囚室，命令她向神国屈服：“向主神忏悔吧，忏悔你曾加入红色方阵，这样主神便会原谅你。”其实宇文很害怕，他害怕教宗指定他作为幻梦的刽子手，正如他的刚获得的权能——天启之死亡骑士，他只想火并恶人，害怕自己被命令处决善良的同胞，更遑论如此美丽的存在。

“我从不后悔加入红色方阵。”一句平静的回答让宇文在她面前落荒而逃。

每天，宇文偷偷观察着幻梦，计算着她可能距离被处决剩余的日子，但实际上随着一天天过去宇文却愈发慌乱，他必须再次面对幻梦。

“我正想着，你果然又出现了。”幻梦走向囚室屏障外的宇文，眼光中出现了一丝好奇：“那天我见到你，却感觉与所见的其他人不一样。我不知为何觉得你就如同被一把看不见的锁束缚，却对我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那种魅力如同命运的提醒，提醒我作为与你相合的钥匙，必须为你解锁。”对，同样的吸引，同样的感觉。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相互试探，但是宇文很快就无法控制自己封闭了多年的内心。他向幻梦倾诉了一切，他这些年在神国中所受的苦难，他不愿意动摇的底线，他所依靠的上司的死，他莫名其妙接受的权能，以及......他的曾经，曾经在地球赛尔战争、在暗君圣器碎片坠落地球之前的和平生活......他曾经的家......他失去他的家，如何沦为难民，并因为一个虚妄的承诺加入神国。

“我早已做好过赴死的准备，我不畏惧死亡，所以即使你处决我，或者任何人处决我，请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思考。”

“我问你，你们的主神，混沌魔君索伦森，你可知道他所说的遗言？”幻梦凝视着宇文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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