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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钢铁试炼（第1页）

火力交错，刀兵相击，曾被认为是兵力最少的能源仓库已然变成了一处修罗场。各位战士施展出全力相互搏杀的画面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压低身子冲刺到一处掩体跟前，宇文将手上的冲锋枪刺入掩体的空隙，随着子弹怒嚎着如洪流般喷出，掩体中的机枪失去了控制。又没子弹了，宇文将手中不知道是第几把捡来的冲锋枪扔在地上，翻过掩体搜寻机枪手的武器。但只见一根弩箭悄无声息地射来，刺入宇文的手臂，箭的末端喷出橘红色的火花。“以你们的信仰起誓，快把把叛教者给我抓过来！”懦弱的戈亚躲在仓库上方的走廊，正是她用信号箭将宇文标记。厮杀正酣的神国士兵就如同鲨鱼闻到了鲜血，他们骤然暴起，将面前不值一提的对手击杀击残，从四面八方向宇文的位置狂袭而来。

犹如滚石下山，沿途将杂乱的枯木碾碎在地，钢铁巨汉奔袭而来，用绿皮火车般的身躯与硕大的霰弹枪将面前的每一名神国士兵念成碎渣。神国的士兵显然将注意力过度放在了宇文身上，而忽略了陆军指挥官，几秒钟的疏忽使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里太开阔了！相互掩护蛙跳式后撤，向仓库边缘移动！”陆军指挥官向宇文下令。犹如有默契一般，两人一前一后，每当一人压低身子迅速后撤时，另一个人就向前方倾泻火力，如此一来，在后退的同时，敌人还是会面对不间断的火力，难以进行追击。蛙跳前进后退的战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把握不好节奏的新兵很容易让敌人找到火力停止的缺口，或者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消耗光了弹药，可是面前的这个宇文竟然能和经历过无数过战斗的自己完美配合，陆军指挥官不禁暗自惊叹。

退至仓库边缘没有给两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追兵不屈不饶地跟了上来，而两人的子弹再次全部耗尽。但是，陆军指挥官清楚转移阵地的意义。在这等烈度的战场上，晚一时行动的代价就是生命，也许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没有及时移动阵地的两人已经被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的敌人围歼，成了两具尸体。陆军指挥官将指挥官级单兵护盾充满能量，伸手摸向身后的两把巨刃。见一旁的宇文却没有要使用背后大剑的意思，指挥官怒斥道：“快准备近战！你背后的大剑是摆设吗？”

宇文没有回答，只见他手腕的腕甲向前伸出，化为一双倒勾的指虎。将体内近乎所有力量充入护盾与推进器，宇文明白自己只有5秒。就是为的这5秒！如同一颗深灰色彗星，宇文向着追兵发起了冲锋！双拳所至，只剩下四处迸射的碎铁。5秒，十余人的追兵小队被活活‘蒸发’。但也就只有5秒，宇文便耗尽了能量。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双眼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戴着指虎的双手......

硕大的倒钩指虎之后，是一双普通的灰色小铁手。靠着这双手，宇文在神国的新兵营里保护自己不受欺辱；后来在神像前，宇文用这双手搏击取悦神国的大人们。而那时，那位前任就身负着大剑静静观看。就是那一场搏击结束后，那位前任一言不发地将这双指虎送给了宇文，并将他征入自己的小队；再之后，在战场上宇文用这双指虎将一名又一名异形战士击倒在地，但在他身后观看的，只有前任的尸体，与他背负的大剑。前任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前任是个穿着暗金板甲的刽子手，前任是宇文在神国里唯一关心的人。前任，在你沉默的背后，是否早已厌倦了神国的一切？如果你还活着，你会与我一同叛教吗？我知道，你与神国的其他人不一样，你只是想在合适的时候为合适的人带来死亡与安宁，背负这剑的，不应该是我......

被一双铁臂扶起，陆军指挥官呼唤着宇文的名字。只见宇文艰难地举起手，指向陆军指挥官的身后。就在一瞬间，一只钢铁巨足狠狠踩在陆军指挥官身上，戈亚驾驶着双足机甲意图夺取最后的战利品！可惜没有这么简单，只见陆军指挥官左腿后弓，双手顶住机甲的足底，缓缓地施展出属于老兵的力道！在陆军指挥官野蛮力量的迸发下，戈亚惊恐地发现她的机甲反而被向后掀翻，但还未等到机甲倒地，陆军指挥官就将他背后的双刀拔出。

关于陆军指挥官激战之后说的一些什么赞扬的话，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到这艘船上，以及被救回去时候的情况，宇文脑海中都是一片模糊。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陆军指挥官的那把双刀。两把幽蓝巨刃如同用月光铸成，随着指挥官的精湛技艺如同外科手术般将机甲肢解，使摔倒在地的仿佛不是机甲，而是未经雕琢的钢铁。

*****

各军各师团的战士们沉默地伫立着。在他们面前，他们阵亡的同胞安静地躺在纯白的金属棺材中。

小海，宇文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真不敢相信那个热情天真的新兵就躺在面前的棺材里，但那铭牌上面的名字却又是那么不可辩驳啊。战争不就是这样吗？无关美丑善恶，只管胜败生死。

陆军指挥官双手拄着巨刃立于所有战士之前，与各位同志共同目送着阵亡的勇士走上最后一次征程——随着传送带开始滚动，沉眠着勇士的灵柩缓缓向着赛尔号的核心，向着大熔炉前进。他们为了保卫赛尔号而死，今后也将在大熔炉中与赛尔号永远融为一体，这正是从初代赛尔号传承至今的传统。陆军指挥官转过身子，他的脸色阴沉，宇文知道今天他的事务不止于刚才的勇士葬礼。

无人下令，一个佝偻的人影从队列中走出，在众人无声的谴责下艰难地立正于陆军指挥官面前，是昔日自信而放荡不羁的红棠，如今低垂着双眼，因内心的愧疚而微微颤抖。两名钢铁师团的老兵将宇文也带到前排：“这是第二陆军钢铁师团唯一的有生战斗力量。”一名军长向众人宣布。

经历了厮杀刚刚恢复过来的宇文未经清洗维修，他浑身焦痕，更有数不胜数源于敌人身上的金属零件糊在他的装甲上，如此凶悍的姿态顿时吸引了众多战士的目光，但陆军指挥官的关注点并不在宇文身上：“莹将钢铁师团的新生力量给予你指挥，而如今，你要如何解释，新兵队的战力，只剩下一人？？？”指挥官冷酷的愤怒几乎将红棠洞穿。“这都是我的错，指挥官大人，我看到了一个胜利的希望，我只是希望将新兵们引向胜利......”想到死去的新兵，想到重伤的新兵得知难以修复时绝望的眼神，红棠无法原谅自己，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变得犹如乞求，更是令人生怒。

宇文见过神国的教宗如何对待这般惨败的手下——以巨杖迎面砸下，将其杖击至死。红棠......会被以类似的方式处决吗？

只见陆军指挥官向前一步，将红棠的士官肩章硬生生扯了下来：“何为钢铁师团？莹对我说过，钢铁师团，就是最锋利的钢，最坚韧的铁！钢铁师团，容不得锈铁，而你，红棠，你就是那红锈的锈铁！你不配与钢铁为伍，你将被发配到锈铁应该呆的地方——从今天起，我代第二陆军指挥官莹下令，第二陆军钢铁师团新兵队士官红棠降职为管道维修工！”“锈铁！锈铁！锈铁......”钢铁师团的老兵们向红棠发出谴责。

对于心存荣耀之人，丧失荣耀痛如挖心。呆呆地望着被扯下肩章留下的烙印，红棠终于无法忍受，她猛地跪伏在陆军指挥官面前：“指挥官，我不是锈铁！请让我证明自己是一块钢铁，请让我......进行钢铁试炼吧！”

谴责之声瞬间消失。“红棠同志，此言一出，驷马难追。你愿意孤身一人进行极危险的任务吗？若任务能成功，你将洗刷耻辱，自证为钢铁；若失败，将带着锈铁之名惨死于敌人之手，此即为钢铁试炼，红棠，你确认要进行钢铁试炼吗？”陆军指挥官严肃地问道。“我确认！进行钢铁试炼！”红棠的眼中再次燃起火焰，这是她取回荣耀的唯一一次机会，也是她愿意对新兵队巨大损失进行的自罚与赎罪。

“如果有此......钢铁试炼。那我也自愿请求进行钢铁试炼！”众人大惊，只见正是围观了这一切的宇文，好像思索了什么很久而终于做出决定一般，坚定地说出这番话。

红棠惊讶地看着宇文：“宇文，正是我没有听从你的忠告才导致了新兵队地惨剧，你不必为此承担任何责任。”“不，我是为另一件事请求钢铁试炼”宇文解释道：“我为了拯救幻梦而叛出神国，但如今幻梦仍然深陷神国之手，而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没能成功救出幻梦。”

“拯救幻梦就是我为自己为神国效力时所做之恶的救赎！拯救幻梦亦是极危险的任务！那么若以将幻梦救回赛尔号为钢铁试炼之任务，那么，这个试炼，是我必须要求也必须进行的试炼！”宇文向前半跪在陆军指挥官面前。

“请允许我提出一个要求。”红棠将手放在宇文肩上，在他身边半跪下来：“请允许效仿初代赛尔号的SPT小队，将我与宇文编为试炼的小队，让我们共享彼此的任务，为了完成彼此的试炼共同战斗！”

“继承初代赛尔号之传统么？”陆军指挥官的眼中充满了自豪与回忆，他高举双拳向众人宣布：“那就让钢铁试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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