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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6（第1页）

协议离婚的程序并不复杂。无非是房子、票子、车子、孩子。

徐晚和孙卓明确表态，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但意外的是，孙卓的态度和她出奇的一致。就这个问题徐晚和孙卓深谈过一次，但无论徐晚如何摆明利害，孙卓态度依然坚决。最后，孙卓直视着徐晚的眼睛，毫不退让地说：小晚，我已经失去了你，如果我再失去小禾，那么我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了。

徐晚最后妥协说尊重小禾自己的意愿吧。其实徐晚心里盘算着小禾多半是想要跟着自己的，于是徐晚选择了在小禾第一次模拟考试后对她和盘托出了他和孙卓离婚的事，只是对何美丽简单带过，且并没有提及那个孩子。小禾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的使徐晚有些不安。对于父母决定她并没有苛责、质问、反对，只是一直听着徐晚的讲述，当徐晚问起抚养权的时候，小禾毫不犹豫的说：我要跟着爸爸。

徐晚立时愕然。她不懂小禾决然的态度何时起念又从何而来，当她试图劝说时小禾的一句话堵得徐晚良久无语。

小禾：妈，连我都看得出爸爸不爱那个女人，如果我再离开他，那么他就一无所有了。

最终，徐晚放弃了小晚的抚养权，只是提出在中考之前让小禾住在姥姥家，等他那边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再把小禾带回去。至于共同财产，买车之后他们的积蓄并不多，徐晚只开走了那辆买了一年的尼桑，把存款连同房子都留给了孙卓，至少要让小禾住在她习惯的环境里。

五一假期之后，徐晚和孙卓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不过十几分钟，便结束了他们十几年的婚姻。站在民政局门口，孙卓看着徐晚：再一起吃顿饭吧。

此刻徐晚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最终还是拒绝了孙卓的提议开车回了房产局。晚上接了小禾回到家母亲家里，小禾便回了房间安静的写作业。自从知道了父母离婚的事情之后，小禾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每天不知愁苦地和同学混打混闹，变得安静懂事，每天回家不再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而是主动地写作业、做卷子，这样的小禾是徐晚多少年来一直盼望的，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徐晚的心里却酸涩肿胀得无以复加，她不愿看到小禾以这样的方式成长。

很快中考的日子到了。即使一个月以来小禾拼尽了每一分每一秒的学习，但依然不能弥补她长久以来落下的差距。最后的总分只录到了一个中等的高中。但是，另徐晚意外的是，小禾被分到了一个连续多年被评为省优秀教师、声望口碑俱佳的一位女老师班级。欣喜之余徐晚心里了然，能把这件事办的如此滴水不漏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情怕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了了。

中考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也到了小禾要回到孙卓那的时候了。后来徐晚才知道她和孙卓的那套房子依然是孙卓和小禾在住，何美丽和孙母住在了一套相隔不远的公寓里。起初孙母极力反对，无论如何都要和儿子住在一起，但是由于孙卓坚决不同意何美丽住进那套她和孙卓曾经共住的房子，而孙母要照顾怀孕的何美丽，结果只能与何美丽一起住进了租住的公寓。

整个暑假，徐晚都在接送小禾上各种补习班。闲暇之余约上王丽娜陪她看房子。虽然父母希望她留下和他们同住，但是徐晚还是决定在离母亲不远的地方租一个房子，毕竟这么多年没住在一起，无论父母还是自己多少都有些不习惯。

最终，徐晚和王丽娜看中了一套面积不大，装修却不错的一套小房子，房主是一对老夫妻，本是儿子的婚房，但由于儿子媳妇临时到外省工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房子空着索性租掉。徐晚看过之后很满意，尤其是离母亲家极近，便没有犹豫租了下来。

搬家的时候，她和王丽娜忙了整整一天。深夜躺在床上，两人握着手，久久没能入睡。

王丽娜：小晚，还记得我们上次睡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时候吗？

徐晚：记得，你结婚的前一天。我们结婚的时候都祝福过彼此要幸福、要快乐。但是丽娜，你远比我幸福比我快乐。

王丽娜：小晚，你说我比你幸福，可谁不是谁不是一路披荆斩棘提着一口气往前跑，又有谁看过一路的风景到底是群山还是峡谷？你知道吗？我和老李结婚的时候没有戒指，结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老李没钱硬是在我的手指上画了一个戒指，你知道笔尖划在我手上的时候有多疼吗？有我和老李买房攒钱凑首付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顿饭，你知道一个馒头就着矿泉水往下咽的滋味吗？

小晚，你说我比你快乐，可你知道吗？即便你和孙卓离婚了，你们之间依然有过那么多快乐的时光可以回味，可以纪念。而我和老李这么多年除了奔波就是拼命，我甚至不记得在这么多年里到底有哪个瞬间是值得被回味和纪念的。

徐晚更紧的握了握王丽娜的手，她甚是自责，自责于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沉浸在自己是生活里，忽略了丽娜。而丽娜呢？无论在自己顺境还是逆境的时候，她总是站在自己身旁，给了自己无尽的力量。

王丽娜：不是每个人都像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每个人也都有不为人说的艰难和困苦，所以小晚，至少你和孙卓还拥有过那么多幸福的日子。

徐晚头枕着王丽娜的肩膀，细声细语的说：丽娜，这辈子能和你做朋友是我最大的福气，我真的感谢老天爷把你赐给了我，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在不经意间肆意流淌着。转眼，小禾已经入学，成了一名高中生。开学后，徐晚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除了偶尔回母亲家吃饭之外，其它时间徐晚都选在窝在家里。

徐晚渐渐地适应了独居的生活。以前孙卓包揽了家里的大小事务，现在，徐晚已经知道各种生活缴费的地点及时间，知道了附近每一家超市的会员日，分辨得出哪家的青菜水果新鲜，哪家早餐铺的油条炸得又酥又脆。

有时一个人懒得做饭，就在巷子口的馄饨摊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馄饨摊的老板娘是一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偶尔会看见她的孩子坐在小桌上做作业，却从没见过孩子的父亲。

独居的生活十分安逸，但日子久了，寂寞就如同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她，失眠的毛病也愈发严重。于是，小禾不在的时候她会到附近的一家名叫“静香”的酒吧喝上几杯。其实徐晚没什么酒量，以前和孙卓没离婚的时候至多也就是在过年或是纪念日的时候小酌一下。所以在酒吧里，徐晚每次也都只是点一些果酒或是酒精含量很低的鸡尾酒，然后趁着微醺独自一人步行回家。

回家后，趁着微醺的醉意徐晚勉强进入睡眠，却是梦魇不断。有时梦见小禾，有时梦见孙卓，有时会突然从梦里惊醒，之后便一夜无眠，只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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