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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25(第1页)

第二天一早,徐父送小禾上学走后,徐母在厨房整理着厨余,听着厨房里偶尔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徐晚躺在母亲的床上沉沉睡去,一夜的疲惫使她酣然无梦。

徐母收拾好厨房刚走进客厅,开门声便响起,徐母转头看过去,只见孙卓双眼通红地站在门口,神色里带着不知所措的尴尬和难以启齿的羞愧。徐母继续走向客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吧。

徐母坐在沙发上,看着立在一旁的孙卓,心里酸楚不已。明明是一对和美的夫妻,怎么就闹到了这般田地?若说自己识人有误使得徐晚所托非人,徐母暗自揣摩几番下来自觉不会,虽说徐晚和孙卓恋爱时间不长,但也算不得闪婚,再则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从旁观察,孙卓虽说是懦弱了些,但大体上还算是个明白人,怎么就会一步一步错到不能挽回?就在徐母凝神深思的时候,孙卓开了口。

孙卓:妈,小晚昨晚回来了是吗?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搅你们,都是我的不对,昨晚我一直跟着小晚,看到她回来我才放心。

徐母:孙卓,事已至此,到底是你的不对还是小晚的不对,我不想再和你辩解。既然你们婚姻有已然到了如此境地,该如何走下去我不干预,一切全凭小晚自己做主吧,无论她做怎样的决定,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支持她。

孙卓:妈,我不想和小晚离婚......

徐母:孙卓!

徐母厉声打断了孙卓。

徐母: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离婚,而是你如何能拿出一个两全的办法?面对流言蜚语,你让小晚如何自处?面对你放纵的残局,你如何解决?面对你母亲的态度,你认为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说服她放弃她多年来求而不得的孙子?

孙卓半跪在沙发前,徐母看着他颓废至极的样子,不禁心酸。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本以为小晚可以无忧无难的过完这一生,但人生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三灾六难不过是人生的历劫,谁也免不了最终被生活套上金刚不破的盔甲。

徐母刚要开口,却见卧室的门开了,徐晚面无血色地走了出来,站在了孙卓的旁边。孙卓拉住徐晚的手,想要说什么,徐晚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出奇地冷静:孙卓,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小禾。

孙卓:小晚,我不离婚。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我会处理好的......

徐晚:孙卓,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如果没有那个孩子,哪怕......哪怕是个女孩都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但现在你还认为我们可以不计前嫌、破镜重圆吗?

孙卓,我可以原谅你背叛了婚姻,我也可以对你的出轨既往不咎,我甚至可以在今后的生活中对你的情人和私生子视若无睹,但是你确定你瞒得住小禾吗?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小禾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时,你想好要怎么自圆其说了吗?

孙卓,离婚是对小禾最好的选择。

孙卓哑口无言。他想说服徐晚不要离婚,但是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她的理由。他想让母亲放弃保留那个孩子的想法,但是从昨晚一直到今早出门,母亲依旧态度坚决。他一直在想,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错了却浑然不知,以至到现在他终于失去了他深爱的妻子。

孙卓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和失败者,面对人生突如其来的变数,似乎他每一步都在走向错误的拐点,即便他的本心并非如此。

想到今后没有小晚的生活,他心如死灰。即便在此时,他依然可以确定这一生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包括那个为他延续了香火的女人。他的爱都给了这个他即将永远失去的女人。正如徐晚所说,离婚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与其让她守着这样一个屈辱不堪的婚姻和一个没用的丈夫,不如让另外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守护她一辈子,这也是他最后的能为徐晚做的事情了。

这几天徐晚一直住在母亲家里,几天之后,徐晚消了假上了班。毫无意外,徐晚要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没有人公开议论,但是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玩味,幸灾乐祸者有之,不得其解者有之,作壁上观者有之,而他们离婚的原因已经被编写出三四个版本,徐晚都是一笑了之。只有小田在午饭时间凑到徐晚身边有意无意的和她说起此事。

小田:徐姐,连你们这样的婚姻都保不住,我还指望什么啊,还是自己一个人好。

徐晚: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这世上携手到老的夫妻还是很多的。

小田:徐姐,你说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

徐晚:这你可问错人了,我自己还不知道呢!

小田:这世上好男人可真是濒危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认养一个少一个啊!

徐晚也认真的想了想,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张爱玲曾认为胡兰成是好男人,两人也以婚书为定,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但也只是一纸空话而已;才情斐然的苏青曾认为李钦是好男人,却未能阻止丈夫的出轨与家暴,一生都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中度过;民国才女萧红在四个男人间兜兜转转,却一次又一次被抛弃。女人总是相信爱情,都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却无一例外地被爱情伤的体无完肤。

这几天小禾也出奇的乖巧,对于最近几天为何住在外婆家居然也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听从着徐晚的安排。徐晚想,小禾或许已经有些直觉,或许她也在等待一个时机来质问自己的父母。

徐晚也考虑过在这个敏感时期选择离婚是否明智,王丽娜也劝她,至少应该等到小禾中考结束,升学事情尘埃落定再做打算。但是她又怕事情拖久了何美丽又无端地生出其它事端来,反倒事得其反。反正小禾最终是要跟着自己的,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做个了断。

想着自己十几年的婚姻就要就此终结,徐晚心里无限悲凉。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她到底输在哪了?在这场婚姻的保卫战里,一直引以为傲的修养和气度并没有使她不战而胜,保养适度的姣好面容也没能让她留住婚姻。但如果这些都不能保障一段感情不被磨灭,那么长久的婚姻到底应该依附于什么呢?

事到如今,徐晚依然不相信孙卓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凉薄之人,对于十几年的枕边人就算没有了信任,但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可为什么他们夫妻俩就栽在这个何美丽手里了呢?就算何美丽心思深沉,急功近利,但毕竟只是个混迹于社会底层的打工人,远不会如此轻易的捏住了他们的七寸,一击即中。徐晚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何美丽真是她徐晚命中注定跨不过去的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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