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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轩辕低笑：&ldo;是么？那钟衡臣你便说来听听。&rdo;

钟衡臣志得意满地笑道：&ldo;其一，他妄自尊大，武断专权。在嘉州担任刺史时，就曾私自放粮邀功，开山泄洪。其二，他无视圣人教诲，沉迷道术，滥用公权。他在嘉州耗尽民财凿山修建佛像，至今还未完工，其间盘剥了多少民脂民膏，数不胜数。其三，他结党营私，和朝中某些大人沆瀣一气，祸乱朝纲，甚至逾矩常往中书省行走，其间既无圣旨又无吏部公文。其四，他私行不检，我朝禁止官员狎妓，但有人曾经撞见他在嘉州进出青楼，行踪可疑。其五，他私德有失，家乡舅家供其读书科举，他却忘恩负义，用五十两银子羞辱舅父，还以官威严词恐吓。&rdo;看到众臣窃窃私语，他颇为得意地继续，&ldo;至于顾大人是否和藩王勾结，是否意图谋反，那就是大理寺要查的事情了。作为清流言官，下官要说的就这么多。&rdo;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罢，众人七嘴八舌地落井下石。各种各样奇怪的证词论据层出不穷，尤其是和顾秉政见不同，抑或是暗藏嫉妒的大小官员，仿佛过节一般兴高采烈，喷出来的口水险些把太极宫都淹掉了。

也有一些人并不苟同，但要么明哲保身，要么人微言轻，要么如周玦秦泱等人和顾秉同属一党不方便插嘴，顿时讨论出的结论似乎是顾秉不除，无以安社稷，顾秉不除，无以定民心。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ldo;肃静。&rdo;众人看去，发现竟是阁老派的赵子熙。

赵子熙依然心高气傲，众人心中皆惊奇万分，总觉得顾秉这次算是再无活路。

&ldo;陛下！&rdo;赵子熙行礼，&ldo;在圣意独裁之前，臣想给大家看些东西。&rdo;

第二十四章：何事千忧自惘然

赵子熙从袖中拿出几卷纸张：&ldo;诸位，第一件便是北衙禁军的大将军赫连杵的证词，当年在嘉州开粮仓以及炸山泄洪均是上意，炸山时，赫连将军恰巧便是传密旨的钦差，而且。。。。。。&rdo;赵子熙冷峻的脸上露出几丝讥讽，&ldo;钟大人，需要在下提醒，当时其实你也在场么？&rdo;

钟衡臣有些惊慌地看向轩辕，对于弹劾顾秉一事，他本相当顾忌，因为轩辕对顾秉的宠信在嘉州时，是亲眼见过的。可偏偏昨晚周玦突然前往他家拜会，那个权势熏天的当朝二品官对他和颜悦色，暗示他若是扳倒一个人，翰林掌院的位置迟早是囊中之物。他不能不动心。

尤其当他得知要弹劾的是顾秉。

&ldo;其二，&rdo;赵子熙清冷的声音仍在继续，&ldo;这是嘉州十万士绅以及百姓的联名证词，他们证明修建巨大佛像本是民意，而所需银两均是富商巨贾自愿捐纳。而嘉州地方官员纷纷以身家性命证明顾秉在嘉州为官清正廉明。&rdo;

轩辕托着下巴，头一次觉得往日面目可憎的赵子熙看起来如此顺眼。

&ldo;其三，臣今日起身，在庭院内发现一封密信，内中言明，顾大人确实曾经去过青楼，但却不是为了狎妓，而是为圣上向江湖人士打听消息。此事，嘉州怡红院的老鸨亦可以证实。&rdo;

&ldo;最后，关于他苛待家人之事，顾秉故乡升州幕府山中渔樵猎户僧侣皆可证明，顾秉在升州其间，其舅家对他不闻不问，极尽折辱，顾秉以德报怨，方是君子所为。臣身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为臣之本分，如此忠良被构陷下狱，实使亲者痛仇者快。臣今日斗胆为天下请命，请陛下早日放出顾大人！&rdo;

他这番话一出，朝堂上一片死寂，而轩辕则含糊其辞：&ldo;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rdo;

散朝的时候，周玦被轩辕留下。

&ldo;伯鸣，朕登基以来，今日朝会最是精彩。&rdo;

周玦也笑道：&ldo;不过陛下什么时候把赵子熙拉到咱们这边儿的？&rdo;

轩辕摇摇头：&ldo;朕还真没拉拢过他，他今日帮顾秉，想必是他们平日里的交情，抑或是有什么别的缘由。&rdo;

周玦感叹：&ldo;想不到赵大人还是个耿直之人，不过，臣倒是觉得以赵大人之力，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天南海北那么多的证词，还是有些牵强吧？&rdo;

轩辕撇撇嘴：&ldo;周玦，有的时候，你这个寻根问底的毛病还真的挺讨厌的。&rdo;无奈一笑，&ldo;好罢，三日前，顾秉刚刚下狱，赵子熙递了个密折，直截了当地告诉朕他欠顾秉一个人情，想帮忙，朕便派暗卫前往嘉州，升州，又找到了忘尘叟，今日子夜刚把东西搞齐。&rdo;

周玦顿了顿，轻轻道：&ldo;臣之前还在想，顾秉为什么为了陛下连命都不要了，现在算是明白了。&rdo;

轩辕没说话，黯然看着太液池田田的荷叶。

周玦也向着那个方向看过去：&ldo;江南的荷花和北方的不同，到了盛夏开起来的时候，是可以铺天盖地的。花颜色也格外的多，红的，粉的，白的，黄的。。。。。。臣幼年的时候，常和大哥小弟一起捞菱角，采莲蓬。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rdo;

轩辕拍拍他的肩：&ldo;令兄不是还留了一脉骨血么？若连韶儿都养不大，朕便把皇长子过继给你们周家。&rdo;

周玦大笑：&ldo;陛下这话，让我堂妹听了可要伤心死了。不过，臣今日向陛下担保，以后定会劝导周妃，皇长子以后绝不会介入夺嫡之事。当然，若陛下实在不放心，把皇长子送去江南也是可以的，但一切开支需由太府寺承担。&rdo;

轩辕翻白眼：&ldo;有你这样的舅舅么？不过，&rdo;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ldo;刚刚朕好像看见苏景明把赵子熙拖走了，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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