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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雨是从半夜开始下的,铺天盖地,又昏天暗地,“哗哗哗”地冲刷着整座上海滩。一串串的雨帘狠狠地砸下来,瞬间把水洼里的积水激得飞溅。平日里,茂密的法国梧桐就将马路遮蔽得只见筛碎了的阳光,而此时,更是遮天蔽日般,将整条马路都压得仿佛密不透风。
前阵子,霖江新买回来一只留声机,如蕴从此便时不时地放黑胶碟。这一日下午,如蕴在房间里,留声机上的唱针细细地爬过,黑胶碟一圈一圈地转着,是一首略带哀伤的英格兰民谣《绿袖子》。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听着,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生父待她尚且如此,生母更是狠心地在她那般小时便撇下了她。如蕴心里觉得一阵的寒凉,然而期盼在有生之年能真的见到自己生母的渴望,还是有增无减。她曾经同邱霖江提起过好几回,很想知晓自己的生母究竟是谁,更想晓得生母为何会舍得抛下自己。彼时,霖江郑重应承过她,一定会帮她寻到她的生母。
正在怔忡间,邱霖江大步迈进了屋子里。“怎么发愣了?”他问。她回过神,抿唇一笑,说:“想你了,就发愣了。”他笑出声来,道:“不枉我给你买了这只最新式的留声机,倒会说起好话来了!”
将唱针拨放到一旁,如蕴问他:“这般大的雨……你可是还要出去赴宴?”邱霖江点头:“费了不少的劲儿才约上了程友彦先生,今晚也许回来得不会早。”她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替他理理洋服的褶子,关切地说:“少喝些酒,照顾好自己。”
他微笑,却不曾说话。他隐约觉得,今晚的这餐饭,怕是不会简单。
而事实,果真如他所料想。
“邱二少年纪轻轻便如此能干,真真是叫人既敬佩又眼红哪!”端着酒杯,程友彦红光满面地朗声说道。邱霖江回敬他一杯,微微低下头,墨瞳幽深,沉稳道:“程先生谬赞了。与程先生相比,晚辈实在还有太多需要学习。”
程友彦朗声纵笑起来,爽快道:“我就喜欢谦虚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浮躁的多,肯埋下头来做事的人,越来越少了啊!”邱霖江微微一笑,说:“能得德高望重的程先生夸奖,晚辈受宠若惊。”他这句话,倒也不完全是推辞。程友彦算是实业救国的第一批人,在上海这么几十年来,早已积累了丰厚的资源与声望,实力不容小觑。若是想与山口大佐抗衡,唯有跟程友彦结盟才有可能。
程友彦“哎”了一声,放下酒杯,娓娓说道:“想当年,我可是白手起家啊!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真是吃了不少的苦。但看着我们国人自己的实业越办越多,我便觉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就都值得了。”邱霖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好几回,我甚至以为自己挨不过去就要死了,谁晓得,到最后我不仅挨了过去,还有了一个这么贴心的好女儿!”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伸手去抚女儿的头发。程韵芝坐在程友彦的左边,抿着嘴笑,格外温婉文静的模样。
邱霖江看了一眼程韵芝,也笑着说道:“程先生好福气,有这样乖巧的一位千金。”程友彦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可不是!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啊!我到了三十岁才得了她,从来都是视作掌上明珠。”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邱霖江心下微怔。顿一了顿,他才开口问道:“程先生,既然你我如此聊得来,你看,程氏实业与我们虹安百货公司的合作……”
程友彦不曾立刻说话。他重新端起酒杯,拿在手中掂了掂,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才张嘴,缓缓地说道:“邱二少啊,你也说了,咱们这般聊得来,道相同,若是能够互相为谋,自然是极好。只不过……”他故意顿住了,“与山口大佐相抗,这般大的事,必须要慎之又慎啊!我程友彦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不会轻易帮外人,除非……那是我的自己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邱霖江心下一个咯噔——之前一直隐隐担忧的,到底还是成了真。包间里的水钻大吊灯耀着橙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叫他竟觉得有些晃眼。他明白自己应该直截了当地说清楚,然而这一回,他到底是有些艰涩了。
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百回,邱霖江终于开口,语气比之前俨然要小心了许多:“程先生若是不嫌弃,晚辈倒是很想认程先生作义父。只是不知……程先生可愿意给晚辈一个机会?”他这番话自然是细细斟酌了,程友彦一听,笑容微微敛住了。他没有立刻转头去看邱霖江,只是盯着跟前的餐盘。片刻之后,他才慢慢扭头,望着邱霖江,笑着道:“邱二少实在是太谦虚、太看低自己了。有时候,年轻人也不妨望得远些,多点野心,才能成功。”
邱霖江微笑着聆听,俨然一副受教的模样。程友彦倒也没有再接着多说什么,却是端起酒杯,笑道:“来,喝了这最后一杯酒,我便交下你这个朋友了!”两人皆是一饮而尽。邱霖江刚放下酒杯,便听得程友彦又开口说道,“霖江啊,我女儿刚刚留洋回来,对上海还不是特别熟悉。不若,你们年轻人一道出去走走?”
眼睑微垂,掩住眼底暗了的颜色,邱霖江微笑着答应:“恭敬不如从命。”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程小姐,LadyFirst.”
与程友彦相比,程韵芝真真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她素来都是安安静静,脸上带着一抹温软的笑意,如同那溪涧边清新而纯粹的兰花草。
雨不知何时停了,地面上当然还湿漉漉的一片。他们就这么沿着街边走了许久,晕黄的灯光照映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仿佛反射出石板清冷的光来。两人谁都不曾说话,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一左一右、一急一缓地走着。有几家店铺还不曾打烊,犹可见屋子里头绰绰的人影。
最后,倒是程韵芝先开了口。她的嗓音很轻柔,一如她的模样:“许多天之前,我曾经遇见过尊夫人。赵小姐她……真是一位有气质的女子。”
看着不远处稀稀疏疏的灯火,声音低沉而疏淡,他说:“如蕴早已嫁给我,请称呼她‘邱二少奶奶’或‘邱夫人’。”他说得这样毫不留情,程韵芝竟也没有恼怒,仍旧笑得浅浅的:“我听说过你们,亦晓得你们彼此情深义重。”
她的声音好似一汪清澈的泉,透亮,甘甜。她的眼弯成一道月一般,然后说:“二少放心,父亲的意思并不等于我的意愿。你与尊夫人之间,我并不想涉足。”
听到程韵芝这句话,邱霖江终于抬起头,起先一直很有距离感的目光也终于慢慢地升起了一丝温度。稀落的灯光下,她的身影被剪得很纤细。有礼却疏离的目光扫过程韵芝周身,邱霖江立在她身旁,风骨峻峭。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声音沉稳而悠长:“程小姐,多谢。”
急匆匆地赶回家,如蕴果然还未曾睡,倚靠在床头等着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如蕴掀开毛毯,一骨碌便翻身下床迎了出来。与赤着脚的她撞个满怀,邱霖江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边往床边走去,边笑着说:“不过是顿晚膳的工夫,竟就这么想我了?”
见他面上带着笑,如蕴也不去理会他的揶揄,舒展开眉目问:“如何?那位程友彦答应了吗?”把如蕴轻轻地放在床上,邱霖江随意地松了松袖口的扣子,说:“这般轻易地就成功,自然是不可能。不过,也并非一点收获都没有。”他旋开床头一盏油纸罩的台灯,继续道,“毕竟是在上海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想要谈下程友彦,怕是要下得一番大工夫。”轻描淡写地说了这几句话,他便没有再说下去了。隐去了程友彦那所谓“变成自己人”的要求,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不想让她为此而忧心。
他洗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另一侧上了床,在她的手臂边紧挨着躺下来。他没有立即关掉台灯,晕黄色的光洒落在她的脸颊边,照得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变得清晰可见。偌大的一间卧房里,旁的灯早已熄灭,唯余她身侧的那一盏台灯,静静地立于她的后面。
就好似,她之于他。就算他真的会一无所有,但至少还有她。她是他心里的长明灯,不可熄灭,不可取代。而他,也会为此倾尽所有,守护她、守护他们的家。
抬起身,他俯下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长臂一伸,旋关了台灯。
五日后,天终于放晴。碧空湛蓝如洗,一扫前一阵子的阴霾。只是空气里的氤氲味道还是有的,嗅了犹觉清新。
下午两点多的光景,如蕴正睡得香甜。许是前几天有些着凉的缘故,她这几日精神总是不济,倦怠得卧床休息。忽然觉得脸上有什么戳人的东西,如蕴皱了皱眉,慢慢醒过来。原来竟是邱霖江,青色的胡楂新长出来,他正在用胡楂蹭她的脸。
她睁开惺忪的眼,脖子缩了缩,唇边却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扰人清梦最可恶,我要去告诉母亲。”他终于放开她,说:“你若是不想被卿悦晓得后来打趣,那便去告诉吧。”她越来越清醒,用力地瞪了他一眼,道:“赖皮脸!”他哈哈大笑起来:“嗯,我就是爱对你赖皮,可惜你躲不开了,这辈子都躲不开。”
她终于坐起身,回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问:“今天怎么这般早?”大抵是因为刚醒来,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两团飞霞在颊,叫他瞧着只觉心痒痒。不曾忍得住,他将她牢牢地揽入怀里,然后一低头便用力地吻了下去。他的这个吻这样忘情,待他终于松开的时候,她早已眼波若水,颊边的红晕也越发地加深。呼吸还未平稳下来,她一把推开他,佯怒道:“将我叫醒,竟是只为了做这件事!你,你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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