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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儿园到中学,都是车接车送。上了高中,又是寄宿制,而且一切的外出活动都被禁止。当然,学校里也有同学在周末时结伴偷偷溜出去逛街。因为大家的经历相似,在她们看来,去逛街简直就是一次冒险。
智里高中一年级时的冬天,也曾经出去过一次。那是期末考试刚结束,寒假开始前的事了。大街上智里看到的同年龄的年轻人,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虽然她平时被禁止看电视、听广播、看流行杂志,但还多少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比如性感内衣、一夜情什么的。
从小就穿着讲究的智里,对于化妆没有任何抵触。但当她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女高中生的化妆时,真是大吃一惊。她们都把眉毛修成细细的、怪怪的形状。也许是流行的样式,但在智里看来,就像电影里的怪物或巫婆的形象。而且,还听到发音奇怪的词语,抑扬难解的对话,还有女孩子操着男性用语有说有笑。
更令智里不解的是,这些年轻人在大街上或者电车上,居然和公司里的叔叔们,或者买东西回来的家庭主妇共处一个生活空间。再看年轻人们的表情,好像谁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看来这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以至于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这是让智里感到最为惊讶的。
那天当智里站在一个站牌前时,有个人过来搭话。只见是一个身穿灰色粗呢短大衣,戴黑色针织帽,挟着一个画夹的人。
&ldo;我是制作这个的,希望您能帮忙。&rdo;他把画夹中的作品一页页地翻给智里看。
&ldo;这是什么?&rdo;智里有些不解。全部都是身着校服的女孩的插图。她们的脸有些相似,但是身上的校服没有一件重复,&ldo;您是漫画家?&rdo;
听到这个提问,男人感到有点为难,抓了抓头:&ldo;实际上我在收集资料。刚才我偶然注意到,您的大衣下面,好像穿着薰衣草颜色的校服……&rdo;
智里就好像内衣被人窥探到一样,急忙用手合拢大衣。
&ldo;您不用担心,我绝对不是坏人。而且,还会付给您少量的取材费。&rdo;说着,就熟练地把手伸向智里的大衣。
&ldo;请别这样。&rdo;她只是嘴上这么说,头脑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抵抗的表示。男人很轻易地解开了大衣的扣子。
&ldo;哇,这我是第一次看到,你是哪个高中的?&rdo;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之后,发出了诸如太可爱了、太漂亮了之类的赞美,&ldo;请让我给您的校服拍张照片吧。&rdo;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相机,把智里拉到大楼的阴凉处。
&ldo;如果让学校知道了的话,麻烦就大了。&rdo;智里终于想出了这么一句。虽然只是被人解开大衣,拽过去,但她觉得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凌辱。
自然男人会说,可是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呀。但是,这对&ldo;与世隔绝&rdo;的智里来说,只能是相反的效果。
&ldo;这是为了&lso;性感内衣&rso;的宣传吗?&rdo;智里问道。
男人不禁失声大笑:&ldo;哎呀!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我只是为了收集女高中生的校服插图。所以,才希望您能允许我拍照的。&rdo;
&ldo;那么我不脱也行吗?&rdo;智里把手放在胸前。
&ldo;当然了。我只希望您能把大衣脱下来。如果再多的话,我也会很为难的。&rdo;
虽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终究不是自己预测的最坏的结果,智里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ldo;但是拍照是不行的。&rdo;
她是违反校规偷偷跑出来的。被拍照的话,就没法向学校交待。
&ldo;我不照你的脸行吗?&rdo;
&ldo;但是……&rdo;
看到面前的智里犹豫不决,男人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ldo;那好吧,你就站在那里别动,这总行了吧?&rdo;
男人从腰间的书包里掏出一支粗芯铅笔,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ldo;你在画吗?&rdo;
男人没有回答智里,已经开始了素描。有时夹杂些有关学校生活的问题,但是手里的笔一直没有停下来。男人技艺熟练,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作品。
回宿舍的路上,智里的心里第一次感到莫名的兴奋。一个执拗的青年画家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就好像是恋爱电影中的情节。如果发展顺利的话,也许会升华为美好的初恋情节。
但随着第三学期开学,一本杂志寄到宿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那个自称&ldo;校服观察员&rdo;的插图作家是业界有名的人物。当然,书的内容既不违法,而且也不涉及任何黄色内容。
如果是一般高中的话,根本不会成为问题。但是,智里的高中是全宿制,而且禁止一切和外界的接触。正因为是一本流行的杂志,所以之后种种谣言接踵而来,比如&ldo;当了模特,拿到钱之后,就两个人一起到酒店去开房间&rdo;啦;或者是&ldo;内衣被卖到性感内衣店&rdo;啦;还有&ldo;去拍三级片&rdo;等等。而且,问题的关键是,这本杂志没有寄给李冈智里。
当时,完成素描后,临别时,男人问了她的名字。
&ldo;李冈。&rdo;
她只回答了自己的姓。对于陌生的异性,告诉自己的名字,她总有一种抵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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