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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第1页）

这样拿着每一个药包都写着方子的药拿回山上后，时宜从开始到好奇药味到出门找有没有路过的妖精好一起聊天，最后是坐在大厅里。

“我还可以为她做什么？”时宜动了动指头将快空的炭装满：“再去劈劈柴火，等到她冷着……要不要再去买一个手炉？”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把房子来来往往都整理一遍，完了后季成玉还没有回来，时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她烧了火盆先将屋里头哄热来，她摸了摸药包，又打开闻了闻，入鼻是带着苦涩的草药味道，时宜捏起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时宜苦的赶紧跑出去将口里的东西用力呸出来。

可真是苦极了。时宜叹道。

她回到厅堂想季成玉定是对自己病没有多少在意，也许因为药苦吧……但也要吃药的！时宜寻了一只干枯的毛笔，又好不容易找了块墨与草纸，她歪歪扭扭地写在草纸上，因为是第一次写字，字写的歪歪扭扭的，手也抖的很，时宜写了好些字都不满意，用手一挥将墨迹散去。

写个像样的字比打扫房屋还要消耗时间，炭盆里的炭都烧的发灰，她才好不容易写出端正的字，时宜拿着那草纸仔仔细细地看——此药治疗咳嗽，一日三剂，水煎服。

“这样好看多了。”时宜将纸贴在药包上，她靠在椅子上，举着手看着手心，外头的苍白日光透过它的指缝，照在她的脸上，时宜板着指头道：“后日就离开，后日上午先去拿鼻烟壶，在买两个手炉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要是可以出来，定还要找季姐姐来玩的……”

在山上第三天没有雪，倒是风刮的大，时宜与季成玉就待在房间里玩叶子牌，季成玉牌技不精，脸上让时宜贴了好些纸条。

她们上午打牌下午坐在热炕上喝茶，昨日拾上来的红梅枝也在桌上的小瓶里，感受这周遭的暖，也开出花来。

时宜指着床说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床，季成玉道这是北方特有的，山上太冷就学着搭了这个炕。

“都是学别人的。”季成玉躺在时宜的床上，她静静地看着墙上的画。

时宜抱着膝，听着外头依然没有停的风声，道：“这天气最是适合睡觉了。”

说着季成玉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时宜看了她睡熟了才下了床，她昨日买的药还在桌子上，季成玉晓得她买了药挂着笑颜对她道谢却放在那里积灰去，不过是认识两天是人这样不信是自然的，时宜这样安慰自己。

她在屋子里逛了一圈，脱了肉身往山下去瞧了一眼手炉与装饰到一半的鼻烟壶。

这会回去吧。时宜满意的想，这会风大，穿过她的灵体却同轻轻抚摸她一般舒服，她想这样真的快要睡过去。

她慢悠悠地飘回山上，她转回躯体里后，便摇摇晃晃的眯着沉甸甸的眼皮往炕上躺去。

就这样睡着，一觉睡到黄昏，旁边的季成玉依然闭着眼睛，头枕在时宜的肚子上，时宜睁开眼睛，身上一阵阵凉意，外头确实模样暖和的黄昏，她坐了起来，头发乱七八糟，她低头注视着季成玉，这脸依然引人注目，她打开了床，黄昏同泼墨一般洒进了房间里，外头的山是青中压着白，余晖同镀金一般依靠在山体每一个绵延的山峰——时宜靠着墙，她揉着眼睛，脸上被映着柔和的金辉，照着她的眸子愈发清澈，这一天过的平和，时宜心里着：倒是舍不得今日过去了。

十

这天是要离开的，时宜清晨悄悄下山将鼻烟壶与手炉都拿回来了，她将东xz在衣袖里，打算再邀请季成玉上山去玩一圈下山时在家门口将东西送给季成玉去她甚至想象到季成玉接过时一定是开心的。

没成想，经过一天的风，山路上的雪不是绵软的，倒是多了一份坚硬，季成玉拿着扫帚边扫边走，时宜不想她扫雪，便施法将前面路上的雪融化，两个人走到半山腰时，季成玉放下扫帚道：“奇怪前面怎么没有雪了？”

时宜指着不远处的水潭，道：“想来是水流出来了，将雪冲融化了。”

这样离奇的解释季成玉也信了，她抱着手炉与时宜走着，这雪附在每一处地方，树上常有雪快落下，这也算是另类的赏景了。

“这样的景象每一年都有，但每一年都不一样。”季成玉看着山腰出的绝壁那里，道。

时宜懵懂地听着，她们的话少，不同昨日那般说的多，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山顶，时宜还想去找古树说说话，大抵的天寒地冻的，怎么也没有回应，时宜转身跑去了阁楼，她摸着栏杆的慢慢的将其聚拢，团成雪球，手适应了寒，时宜将雪球丢下去砸在底楼那，看着它同烟花一般瞬间四散开来。

她正想着，回头便瞧见了季成玉站在后方的窗户那边，迎着风将她的发丝吹散，时宜注意她同半山腰一样，一直瞧着那块绝壁，时宜也瞧着，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时宜想她大概在发呆，或者她在看只有她才可以看见的，想看见的东西。

季成玉很是奇怪，不同他人对自己的避让与无视，她却对自己身上任何违背常理的视而不见，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如果这样的话，大概是什么都知道吧，如果不知道这样说出来她对我定会留有印象——

“季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时宜脚底轻抬，她飘忽到季成玉耳边，她也看向窗外，手上边团着雪，她小声的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是妖怪。”

季成玉顿时感觉一阵寒气明显从她后背散发，她转头鼻尖却点到时宜脸颊上，倒是像前天晚上的场景，季成玉收回视线，心里想着到底不用装了，倒是这孩子开始吓人了倒是有些麻烦，她笑道：“哦，这样啊。”

居然是这般反应！倒像把自己当一个白日做梦的傻子一般，时宜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季成玉慢悠悠的转过身，道。

时宜觉得实在莫名其妙，她道：“你相信吗？”

季成玉的语气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她道：“我信啊，我们下山吧。”

“你说话敷衍的很。”时宜稳稳落地，向前走了几步，她一把拉住季成玉的衣服，想着要知道她心里说什么，却感受到被白雪皑皑压着的对面的绝壁那里有着一个人，她吓的赶紧看过去，那里却依然同刚刚看到那样什么也没有。

她在想探季成玉的心思却是已经错过了。

“她倒对我说的话没有一点上心。”时宜嘟囔着。她道：“这世上都是人，怎么就信我是妖怪了？”

在山上见到的东西不少，时宜嘴里含了口雪，坐在岩石上抬头看着被枯枝包裹的苍茫的天，她想着要是夏日还有雪就好了，她道：“我后日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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