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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命运多舛（第1页）

原以为梁玉会走向自己的仕途，只因命运多舛。

一日，梁家荣清晨除草劳作，中午归来，出了一身汗，他以为是中暑，晚上出现风寒的症状，到次日便卧病不起。

附近十里八村的大夫也找了一遍，大夫都摇头说:“这是积劳成疾，怕是时日无多，赶紧准备后事罢。”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但梁玉却并未放弃，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的差不多了，还请了镇上的名医—赛半仙，赛半仙除了诊费出奇的贵，所用药引也稀奇古怪，经过三日的诊治服药。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如油尽灯枯的感觉。

赛半仙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便以青城县有富商需要复诊为由，不愿来了。

就这样，到卧病第七日时，食量也开始减少。

又苦苦支撑四日，到第十一日时，自觉大限将至的梁家荣，便把梁玉叫到身边，告诫梁玉安心读书，为日后省试做准备，他满脸病容，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梁玉感觉父亲还有什么话要说。

终于，梁家荣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嘴唇动了下，开口了，“你其实是我养子，我在北山……山脚下看到你被遗弃在树下”

短暂的停顿后，吃力的继续说道:“当时看到你只有七八个月大的样子，外面裹着成人的长袍，身上泛着微光我总觉是忘妻李氏显灵，降下神仙陪伴于我。还有你当时项中挂着一块黑色玉石，泛着黑色幽光。我觉得此物不祥，便收了起来。”梁家荣目光呆滞，早已没了往日的气色，记忆好像回到了十四年前。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梁玉听的失神，这才将父亲侧过身，轻轻拍打其后背，好让父亲好受点。感觉稍微缓解一些。梁家荣平躺下，又微微抬起手，指了指衣柜，显然很吃力的样子。

虽然吃惊，梁玉还是慌忙打开衣柜，在几件破旧的衣服下面，看到一个包裹。打开包裹，是一件绣着仙鹤，做工精美，材质柔软，袖口绣着祥云的白色长袍，还有一块乌黑发亮，一寸见方，绑着红绳的似玉非玉的石头。石头六面都光滑如镜，上面什么也文字图案也没有。拿在手中，对着外面射来的一丝光线端详许久，除了乌黑发亮的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此外再无一物。

父亲用近乎呆滞的眼光看向梁玉，梁玉已明白了，关于自己的身世，恐怕只有这些了。也不再过问，只是一味宽慰父亲。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人之将亡，其言也善。

父亲好似感受到梁玉心中所想便道:“二十年前那场瘟疫，使得青城县近百里尸横遍野，也许你家中也遇到难言之隐，迫不得已才”

听到父亲的话，泪流满面梁玉忙控制自己哽咽声音道:“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李氏便是我的母亲。您安心养病，我去熬药，您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着我金榜题名。”

梁家荣吃了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我是该与忘妻团聚了，有你十几年的陪伴，我也知足了。”听着父亲说完最后的话，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金榜题名。

见父亲渐渐睡去，眼角的泪珠还未干涸，梁玉用湿布轻轻擦拭完，便去熬药了。一个时辰后，梁玉将带着余温的汤药，喂了父亲两口，父亲便不再喝了。

端起碗，试着喂父亲几口鸡蛋汤，梁父也是喝了两口，转头便吐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梁玉，只觉心如刀绞，强忍着不流出泪水，去擦拭父亲嘴上的残渍。

直到午夜，父亲开始全身出汗，梁玉烧了热水忙去擦拭。可汗水却总也擦拭不完，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摸了摸父亲的额头，感觉父亲渐渐没了体温，梁玉不禁抱着父亲大哭。直到天亮，梁玉哭声渐息。擦干泪水，梁玉去梁父生前交好的几户人家报丧。

同梁玉回来的共六人，其中便有二狗的父亲梁成虎，众人一起摆设灵堂，安置梁家荣遗体，点上长明灯。

众人便与梁玉商议葬礼之事，梁玉说了家父临终遗言，并拿出家中所有财物，共有碎银三十余两，这也是梁家荣省吃俭用，加上原来变卖青城县家产余下的。

这时面容黝黑满脸络腮胡的人站了出来，正是二狗的父亲梁成虎，“如今梁大哥走了，梁玉尚幼，葬礼的事就由我操办，买棺材纸钱都要钱，我就先拿十两银子，多退少补，一定把梁大哥的葬礼安排妥当。”

梁玉感激道:“多谢梁叔叔操劳，也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帮忙。这里再拿五两，以防万一，如若不够，我再补。”说完梁玉便向众人跪谢，众人忙起身扶起梁玉。

很快灵堂便安置好，身披麻衣的梁玉跪在灵柩之前，梁成虎帮忙接待凭吊客人，葬礼虽然简朴，习俗礼仪，一样不少，梁玉看在眼里，对众人很是感激。

三日后，梁玉便用牛车拉着灵柩去往青城县三十里的坟场，陪同的还有二狗，其他人早早去那边挖墓穴去了。

这牛也是二狗家的，梁玉家的牛早卖了。

等梁玉到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墓穴早已挖好，众人把灵柩放入，开始填土，梁玉便哭边把挖孔的碗放在棺椁上。梁玉哭着把纸钱一一焚烧，还在李氏和梁家荣父母墓前一一跪拜葬礼结束，成虎拉着梁玉回到梁家村。

到了家，成虎把三两银子递与梁玉，“这是余下的钱，你收好，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了。”

“叔伯们辛苦了，就拿去吃酒罢！没有众叔伯帮忙，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梁玉忙抬手阻止道。其他人也推让道:“让你收着，就收着，以后金榜题名再请我们吃酒也成。”

梁成虎道:“侄儿这些日子也没少劳累，人嘛！难免会有走的一天，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看你气色都差了许多，早点做点饭，好好休息休息。”说罢，梁成虎带其他五人便告辞了。

二狗低声跟父亲说了两句，便留下了。二狗道，“我们先去煮点饭，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一起来到厨房，屋内即简陋，又狭小。

梁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少年老成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边说边淘米煮饭，二狗也自觉的升起火来。

又从外面挖了些野菜，洗干净之后放入锅中，这便是两人的晚饭了，简单到极致。

当然，这在梁家村都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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