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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晨起第一缕阳光一（第1页）

龙星辰想了想，觉得确实是个问题。

李毅虽说有着十年从军经验，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拂尘境初期，也严重缺乏与修行者之间的战斗经验，而且未曾系统学习过任何剑法招术，否则绝不会对龙星辰的招式毫不熟悉，以至于战斗时总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可即便如此，龙星辰还是九死一生，甚至如果不是少女出口相助，他现在已经死去。

可青云试上龙星辰将要面对的却是大陆之上最顶尖的少年天才们，想要拿到首榜首名，就绝不能是今天这个实力。

少女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开口道：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忧，青云试上单论修为大家自然要远远高于今日的李毅，可同样的，他们和今日的你一样严重缺乏实战经验，尤其是这种关乎生死的战斗。而你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还会经历很多这样的战斗。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战胜恐惧正是人族进步的最好方法。人族曾经惧怕火苗，直到我们钻木取火，人族也曾惧怕黑夜，直到我们开始利用星空洗髓，我们越是惧怕死亡，面临死亡时便越能成长……只要你没有真正死去。”

说话间，少女将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

石头破空而去，留下刺耳的声音，“砰”的一声砸在了那棵柳树上，速度竟是要比李毅先前掷出的那一剑还要快，整棵柳树都晃了一晃，龙麟剑便从枝干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女看了看脚边躺着的李毅，问道：“你杀，还是我杀？”

在客栈里龙星辰问过她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她说不用她来，也不用他来。

但现在显然不会再有第三个答案，龙星辰捡起龙麟剑，说道：“自然是我来。”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很平静，语气很淡然，所以少女很满意，她退后几步，看着龙星辰举着剑贯穿了李毅的胸膛。

李毅在意识朦胧间骤然瞪大了眼睛，身体猛的弓了起来，然后软了下去，他的眼睛没能闭上，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龙星辰的脸。

鲜血从他的身体里缓缓流向地面，龙星辰穿着一双深灰色雪地靴站在血泊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没有如轶事杂谈里说的那般感到身体有任何不适，甚至连心情也很平静。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李毅本就该死，他只是杀死了一个应该死去的人，就像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只是理所当然，当然不需要有什么情绪起伏。

龙星辰抬脚走出血泊，少女抬手用掌心抵住他的额头，开始为他疗伤。

疗伤的功法有很多，但医治外伤效果最快的还是国教书院里的天书引，而治疗内伤效果最好的便是飘渺宗的三千丝。

淡绿色和乳白色的光芒同时自少女的掌心亮起，一点点渗进龙星辰的额头，继而流入四肢百骸，龙星辰一时只觉得灵台无比清明，一夜未眠的疲倦都好似恢复了不少。胸腔和腹部的疼痛感都在褪去，右手上先前自己割破的的伤口和背部看不见的擦伤也在很快愈合。

“那些侍卫和仆人你怎么处理的？”先前对方只说山人自有妙计，龙星辰却并未知道具体的方法。

少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九幽司有令，要求通议大夫府上所有家臣接受盘查，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龙星辰微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少女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看着地上的血迹，摆摆手说道：“赶紧去打水，等着玩意儿干了，洗起来可就麻烦了。”

龙星辰看了看地上自己的雪地靴踩出的血红色脚印，看了看四周，朝着有烟囱的地方去了。

晨光熹微时，两人终于离开了李毅的宅子，一起去了街对面的包子铺。

北城老街的徐记包子铺依旧如过去数十年间每个清晨一样卯正二刻准时开门。永安的早春实在不是什么好季节，老徐头带着顶深绿色针织帽，上身裹着一件穿了十多年看不清脏污的黑色大棉袄，下身穿着一件同样黑色的肥厚麻裤，那件麻裤的腰围有些大，他便在腰间系了根红系带，麻裤是他家婆娘自己缝的，里面塞着好些稻草，走起路来“嗦嗦”的响，老徐头在听惯了的响声里将自家的幌子插在青石墩的洞里，幌子迎风而起，老徐头急忙将两手夹在腋下，小跑着回了屋。将早先便备好的三屉蒸笼搬到炭火已经烧红了的锅炉上，搬着把小马扎刚坐下便迎来了今日第一批客人。

那是两个年轻人，看着都不过只有十四岁的年纪，男孩长的堪称眉清目秀，实在好看的紧，旁边的女娃娃却只有一张普通的脸，和他家婆娘年轻时还挺像，如此寒凉的天气，这一大早他家的小孙子还安安稳稳的睡在被窝里呢，这两个孩子却是自己出门买早点，那个男娃儿穿的还很紧实，那个女娃娃却是一身散花百褶裙，仿佛丝毫不知寒意。

老徐头堆了笑，问道：“两位客官，来几个包子吗？”

龙星辰点了点头，说道：“老板，来六个包子，麻烦分开装，一个袋子里装四个。”

“哎，好嘞。”

少女挑了挑眉，说道：“看不出来，你胃口挺大？”

龙星辰摇头说道：“我是带给别人的。”

少女眼珠子转了转，没再说话。

两人拎着包子走了，老徐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竟觉得甚是违和，仿佛这两个人本不该走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大概是两人的样貌相差太大，给了自己这种感觉。他摇摇头，低头收回视线，却忽然顿住，看着越走越远的少年和少女，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刚分明看到那名少年的雪地靴鞋跟处有一大片黑褐色痕迹，那分明便是血的痕迹。

今日对面的大宅子大门禁闭，门外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往日宅子里的仆人们应该早便开了门清扫门前。

他抖了抖身子，决定忘记刚才那两个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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