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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练拳二（第1页）

湖面上忽然掠过一阵凉风，奇怪的是，这么一阵凉风掠过，湖面上竟然未曾泛起任何丝毫的涟漪，湖水如镜面一般的平整。

一道无形的重力场瞬间席卷了整个湖面的上空，徐翌骤然觉得身体一沉，直直地往下坠落，眼看就要坠入湖水中。

只见中年男子伸出手，手指尖似乎有一团月光与青霭在指头凝聚。随后，他朝徐翌一点，月光与青霭凝结化作一道翠绿的流光。

下一刻，那一道流光如同一片翠绿的荷叶，从徐翌脚下的湖水中徐徐铺开，将他托了起来。

徐翌顿时感到自己脚下如履平地，身上的压力顿时一轻，他挺直腰杆、稳住身形，又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徐翌突然发现，金鳞湖上的夜空中星光的大作，群星闪耀，恍若星河坠地，闪耀的星光向着中年男子飞扑而至，在其光影般的身体内形成了一幅完整人体经络系统及其运行图谱。

中年男子朝徐翌走来，他每前行一步，他的身形便壮实厚重一分，走至近前时，他已然容貌清晰、面貌栩栩如生。

看上去，他正值壮年，面容黧黑，背负着双手，在徐翌身前丈许的位置站定，他双脚平分，与肩等宽。

这再也寻常普通不过的身姿，由他站来，却显得格外的强横霸道，厚重的拳势透体而出，目光炯炯，凛冽如刀，深不可测。

当他走到徐翌身前站定时，厚重如山的气势朝徐翌迎面扑来。

徐翌感觉到自己如同暴风骤雨下，湖面上的一叶小舟，在狂风巨浪里颠簸不定，如大山之厚重压落在徐翌的肩头，他身形不稳，几欲跌倒，与其说压在肩上，还不如压在少年的心头。

重压之下，少年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挺直腰杆，默默地的承受着这一切，沉默中带着坚韧，眼神不曾有半点波动。

耳边，似乎有个苍老的声音在问：“如何”？

魁梧的中年男子点头，“可”。

中年男子转过身去，向前踏出一步，喝到：“看清楚了”，只见他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体内的气血澎湃，如同厚厚的冰层下面极欲爆发的火山，气势浑厚，体内的灵力如万马奔腾，气血之旺盛，气势之磅礴，精神之璀璨，一拳既出，舍我其谁，千军辟易，眼前之人，那气势无敌于天下，在徐翌的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深深的烙在少年的心里头。

随后，中年男子，又是一步踏出，一跺脚，湖面随之往下一沉，湖水下面顿时光影闪耀，古朴的拳意在男子身上流淌，无数符文在拳意下显现，将徐翌笼罩在内。

徐翌感受到一股微凉的气息，沁入心脾，进入体内后，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反而给他一种温和厚润之意。

徐翌心里一个恍惚，像是又回到了自家的茅屋前，倚靠在屋前的枣树下，晒着冬日里的暖阳，浑身暖洋洋的，眺望着前方的金鳞湖，悠然自得。湖面上云水蒸腾，变幻莫测，那股温和厚润的气息，沿着徐翌体内近乎干涸的经脉缓缓前行，所过之处，经脉得以滋养和修复，最终流入了徐翌干涸的丹田内，布满裂痕的丹田如同干枯的大地迎来了一场及时雨，久旱逢甘露。

干瘪的莲子像饿极了似的，抢着将流进丹田里的灵力一股脑地吸收了，被吸收的还有徐翌的气血与神识。

见此，中年男子黧黑的面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道：“万年初心铸大道，三千道途方作行”。

男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顷刻间复作青霭，消散在湖面淡淡的月色里。

“生命不息，练拳不止”，人影已逝，留下余音绕耳。

湖面上，此处仿佛自成空间，还有那四顾茫然的少年。

先前那股微凉的气息，让他感觉到通体舒泰，一股脑的被莲子吸收后，他便察觉到有些不太对症，让他不由的回想起中年男子所说的生命不息、练拳不止，还有那个苍老的声音说的练拳续命。

徐翌定下心神，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中年男子施展的拳法，心有所思，行亦随之。

徐翌拉开拳架，正有所动作，两脚却像生了根似的，身体如负千钧重担，不待他有下一个动作，经脉中的撕裂感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的五官极度扭曲，他两眼发黑，似乎即将就要昏死了过去，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灵台的清明。

这个时候，他任凭神魂震荡，哪怕是疼的满地打滚，痛及骨髓，他还是凭借着自幼从苦难中磨砺出来的坚韧，始终坚守如初，他反复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生命不息、练拳不止。

他现在可以确定，练拳可滋养体魄充盈气血壮大神魂。

只不过，这对于徐翌来说，练拳是他目前充盈体内气血、滋养自身神魂的唯一办法。他只有努力地练拳，才有可能维持着莲子每日吞噬与自身气血、神魂间的收支平衡。

运气好，他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往后等他练拳百万后，说不定小有盈余。

更何况他练拳，不为其它，只为活命，他是一定要下苦功夫的。

徐翌也没有察觉到，他拉开拳架，按照起手式，试图拉满时，神魂之海中有一道光影状如玄龟，他的呼吸自动地转换成龟息吐纳，脚下的湖面，符文隐约可见，触感微凉、入体温润的气息悄然而至，随同他的呼吸吐纳，如春风化雨，滋润他的经脉，壮大他的神魂，莫约过了半个时辰，疼痛如潮水般褪去。

徐翌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练拳续命，他挣扎着站来起来，再次拉开拳架，剧烈的疼痛自灵魂深处如潮水般袭来，他跌跌撞撞，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他一次次跌倒，再到挣扎着站起来，他似乎记不清自己到底重复了多少次。

后来，疼痛对于他来说，似乎没当初那么难以忍受的了。或许是身体对疼痛的记忆，犹如人们对待苦难，都需要直面。或许这就是成长的烦恼，或许人生在世，这就是生活中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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