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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第1页)

沈春娴拿着欠条,略有犹豫,“这钱咱们还要不要呢?现在要也太显得刻意了,毕竟好几年了,都没提要她还过,现在要会不会点落井下石。”半雁:“夫人要是不要这钱,把欠条给我得了,里面还有我的三两跑腿费呢。”上上次嘉德郡主过生辰时,也是和今天一样,邀请了同龄的姑娘,沈春娴准备了一盏琉璃灯,还没等给郡主送过去,就先被想凑近看看的曹雨薇给打碎了。沈春娴是没叫她赔的,但曹雨薇面子上挂不住,自己写了一张欠条,一晃两三年,也没再听她提起过了。五十两对几年前的沈春娴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曹雨薇呢,所以沈春娴也没主动找她要过,没想过能拿到,欠条只是为了成全曹雨薇的面子。以前两个人交好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们已经绝交半年了,曹雨薇依然对这笔钱半点表示也没有。沈春娴细细思索,又想到她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越发觉得自己是冤大头,将欠条小心的收好了。“得找她要回来,十天后,看看她去不去郡主的生辰宴。”打算好找曹雨薇要钱,没等过了多久,徐晏温就过来吃饭了。他来的时候带着夜风,原本进来就打算洗手,看见沈春娴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就先过来,弯腰在沈春娴额头上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半雁在笑话他,徐晏温面色如常的去洗手了,他最近脸皮厚了很多。沈春娴都用不着问他回不回来吃饭,徐晏温就像是她散养的动物一样,到点就回来吃饭,十分的规律。很快两人就转移到屋里去准备吃饭,屋里只有勺子碰撞的声音。沈春娴吃不了多少,她喜欢吃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到了晚点反而不怎么饿,简单吃了一点就开始喝汤。今天的汤是甜的,看着黏腻,里面除了切碎的山药,还有几个红果子。沈春娴搅动勺子刚喝了一口,就听见徐晏温问:“阿娴,那是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他看的就是自己碗里的果子,真是莫名其妙,没听说他喜欢吃这个,厨房从来以为他喜欢喝咸汤,所以这次单给他上的也是咸汤。沈春娴自己还没吃,也只好舀起来,填进徐晏温的嘴里。他珍惜的嚼完了,连核都有点舍不得吐,继续和沈春娴索要,“阿娴,再给我一个。”沈春娴继续往他嘴里填,抽空自己也吃了一个,酸甜酸甜的,“你喜欢吃这个的话,我让半雁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了,给你盛一碗来。”徐晏温这下觉得索然无味,不是从沈春娴碗里拿出来的,就失去了那种味道。“不吃了。”他开始说下午的事,语气淡淡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但细听的话会发现他的话语其实是快乐的,“阿娴,今天叔父登门,他的小儿子,将那只猫带走了。”说完,徐晏温不经意间瞥了沈春娴一眼,想要看看她的脸色。沈春娴放下勺子,呆愣了片刻,难以置信:“我的猫?”徐晏温:“……是。”沈春娴确实是惊讶和生气的,但带走猫的人又不在面前,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子,就是真的在面前,沈春娴也不好和铁娃说什么,铁娃白天才叫过她阿嫂呢。只能暂且隐忍下来,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太惊讶了。她的这些猫大多数是别人遗弃的,沈春娴cao心猫的生存,大过她对猫的感情,知道了铁娃把猫弄走,沈春娴就开始担忧他有没有在好好养猫。“是铁娃非要把猫抱走的吗?我还以为他是个懂事的好娃娃。”徐晏温开始描述当时的场景,“他喜欢那只猫,闹着要一起玩,叔父急着要走,就把猫抓住抱走了。”沈春娴想寻个地方详细问问,或者埋怨两句,但硬是没找到,一切都非常的合乎常理。她郁闷的去找半雁,让半雁记得明天找人去铁娃那边看看情况。别把猫养坏了,要是养的好也不急着要回来。半雁说:“知道了,明天早上就去看看,表少爷年纪小,心眼也好,估计出不了什么乱子。”沈春娴也这样觉得,算是默认了铁娃带走她的猫了。今天也不是徐晏温应该歇在这里的时候,但徐晏温从吃过了晚饭,整个人散发散懒的气息,眼眸里都倒映着疲惫的碎光。尤其是看沈春娴不追问了,松了一口气,更加倦怠下来。他倒不知道自己那么困,但反正来到沈春娴这里,他也就沉浸在想要安睡的氛围里。沈春娴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徐晏温没找到她,但想来也是洗漱,或是和谁说闲话去了,他就独自折返回房间,准备浅眠一会。沈春娴的被褥上压着一根头发,徐晏温看的清楚,捏掉了,她头发密,掉的也多。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晏温觉得自己越来越困,原本只想小睡片刻,现在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就侧躺着枕在胳臂上,等着沈春娴进来,自己再离开。此时越发觉得三日回来一次很离奇,这里不也是他的家吗?为什么他连回家也有次数?又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沈春娴唤他,徐晏温没应声,沈春娴就自己点了灯,轻手轻脚的在房间里活动。他闭着眼睛,听见沈春娴坐到梳妆台前,扒拉她那个小抽屉的动静,接着是她窸窸窣窣的脚步,一阵香气缓缓袭来,是沈春娴来到床前了。再接着,她奇怪的发出一声:“嗯?”沈春娴开始动手解开他的衣服,她的手温柔发软,动作很轻柔。但她为什么要解开自己的衣服?徐晏温还困着,忽然来了精神,扭头抓沈春娴作乱的手,“阿娴。”一说话,徐晏温才发现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沈春娴准备睡觉了,穿的单薄,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衣,歪着头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单纯。徐晏温心里并不单纯,反而被撩拨的委屈起来,“干什么,你的癸水过去了吗?”说着,他忍不住拉着沈春娴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的嗅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真的太掉价,很快故作冷淡的放开了,但眼神一会又落到她身上,显然还在等着她对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沈春娴不出意外的说:“没有,不是早和你说过了,要好几天。”徐晏温继续枕着胳膊浅眠,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困倦的厉害,要不今天不走了算了。沈春娴:“你哪里不舒服吗?”他奇怪的转过来,以为沈春娴误会了什么,甚至忍着困意来安抚她,“我好好的,阿娴,去把灯吹了再上来,今晚我不走了,折腾的麻烦。”然后徐晏温就继续睡觉,他发现沈春娴并没有去吹灯,依然站在他面前,因为视线里还是亮的。便觉得沈春娴今天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黏人,她刚才不是还奇怪的要来解自己的衣服吗?徐晏温索性自己躺进了里面,留下一个位置出来,拍拍示意沈春娴上来,“过来,灯不吹就不吹了。”沈春娴静默了一会,也没上来,转身去把烛台带过来了,摆在了离床很近的地方,又开始伸手解徐晏温的衣服。徐晏温假意阻挠了两下,也无所谓,任她为所欲为,就是有点冷罢了。她脱衣服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不算是脱,反而把徐晏温的衣服弄的松松垮垮,徐晏温被她惹的发笑,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她剥开了。这么一来他可就不困了,蠢蠢欲动的呼唤沈春娴,指尖勾在沈春娴露出一角的肚兜边缘上。

他叫沈春娴上来,沈春娴今天不怎么搭理他,把他的的胸膛裸露出来,看着零星分布在徐晏温脖子和胸膛上的红色点点,镇定的说:“你真过敏了。”徐晏温猛地坐起来,“什么?”在沈春娴特地放的很近的灯光照耀下,他也看清楚了,确实,他过敏了,因为给铁娃抓猫。难怪今天那么累。徐晏温心情复杂的沉默了下来。沈春娴这回皱着眉头,不依不饶:“为什么过敏了?你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家,绝对是清白的,但徐晏温弄走沈春娴猫这件事并不清白,含糊的说:“可能是吃的那个果子过敏的。”沈春娴不好骗:“你少胡说了,谁会因为这个过敏。”琴瑟第七天过敏了的徐晏温死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且今晚彻底扎根在了正房。夜里,沈春娴也还没睡下,罕见的双手叉腰,站在旁边盯着他。旁边人来人往,先是大夫来看,再是半雁端来一盆温水和帕子,以免姑爷发烧了。再过了一会,许安也来了,说是替许氏来看看徐晏温病的严重不严重。许氏年纪大,此刻已经睡下了,不便折腾,一方面也不怎么金贵徐晏温,得知不严重后,就不打算过来了。沈春娴把许安叫过来,“许安,我听说你和娘还有一层关系,那咱们都是沾亲带故的,你说说,你家少爷都对什么过敏?”一心浅眠的徐晏温也听见了这句话,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许安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稍微开动脑筋,就知道是徐晏温对猫的一系列企图暴露了,现在被夫人审问着,许安支支吾吾了一会,很快安静下来,“可能是对什么小动物过敏吧,少爷以前对羊羔也过敏过。”交代完,许安就匆匆的离开了,这可不是他想出卖徐晏温,但夫人稍微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犯不着为了少爷冒这种风险。他一走,房间里也安静了下来,沈春娴让半雁先去煎药,掩上门,语气平静的叫徐晏温。“你睡了吗?这也能睡得着吗?”徐晏温语气虚弱,“阿娴,头疼。”沈春娴看出他是真头疼了,不止头疼,他身上的点点也更加多了,她真是无法理喻徐晏温的举动。他过敏了,很可能是因为家里的猫,然后他找理由把猫送走了,但最开始猫又是他弄来的。千言万语也没法让她理解徐晏温诡异的心路历程,沈春娴站在床边,看着徐晏温皱眉忍着不适的样子,发自内心的问了一句:“你最近,脑子没事吧?”徐晏温装作没有听见,自己为自己盖好了被子,他想睡觉,但是要先等喝了药。只希望沈春娴不要再把猫接回来,不然,今天丢的人都白费了。沈春娴还想听他说说是怎么回事,“猫是铁娃抓住带走的,那你怎么过敏了呢?”徐晏温:“我也碰到了,但确实是他抓走的。”他又开始咳嗽,脸上潮红,诚恳的看着沈春娴,“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偷偷把你的东西给别人,确实是铁娃非要带走的。”两人争辩了一会,沈春娴没有确凿的证据,再也是她懒得去找,她此刻对病着的徐晏温怀着一颗包容心,虽然无语,还是细心照顾他。半雁煎好了药,端进来后已经很晚了,徐晏温有了点精神,不愿意躺在床上喝,非要自己下来喝完了,再像个健康人一样准备重新上床入眠。看得出来,他很执意的要维持基本的体面。半雁凑近沈春娴耳边,“夫人,我今晚就歇在外面,有什么事喊我起来做。”她从前都是和沈春娴一个人睡在里屋,一个人睡在外间,到了徐家后,徐晏温不喜欢有人,她才晚上也回自己的房间睡。沈春娴点头,“应当没什么事,除非他夜里烧了。”半雁:“那真是要命,姑爷可真够折腾人的,他过敏早不说,不然咱们也不会养在他跟前了,真不知道姑爷在想什么。这就是读书人的脑子吗?”沈春娴:“就是。”到现在,总算可以躺下了,不过沈春娴心里尚有顾虑,不肯上来,在徐晏温狐疑的目光中问道:“你不会传染给我吧,我可不和你睡一起。”徐晏温只觉得离谱,据理力争,“过敏怎么会传染。”她可不要染上一身红点点,长在徐晏温身上也就罢了,他毕竟是男人。要是长到自己身上了,沈春娴自认为和毁容了没什么区别。沈春娴打开柜子抱出新被褥,铺在一旁的小榻上,躺了上去,和徐晏温说:“我就睡在这里。”吹了灯,一室的黑暗,徐晏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睡着了。……“阿娴,给我倒一杯水。”徐晏温的过敏一夜之后更加严重了,嗓子更加沙哑,昨晚他还勇于下床,今天一早已经没什么动静了。脖子上的点点也变成了抓痕,当然都是他自己抓的,他完全成了病人,也不知道要躺多久。算算他的婚假只有一两天了,到时候要是没好,徐晏温就要带病去点卯了。沈春娴被他叫醒,披上衣服,见天还暗着,去添了点热水喂给他喝,这才发现徐晏温的嘴唇已经起皮了,他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喂了水后,沈春娴担心的坐在床头,抚摸他的脸,“药一点都不管用吗?”徐晏温人都苍白了不少,显得脖子上的痕迹更加艳红,他蜷缩着身子,有些无神,循着声音贴近沈春娴的手掌,“阿娴,我真后悔。”沈春娴拿帕子给他擦嘴角:“后悔什么?”受到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徐晏温心里舒服多了,把后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敛下眼睑,恹恹的呼吸着。后悔什么,当然是后悔碰了沈春娴的猫了,他没想到会过敏,且过敏的很严重。更后悔的是,一时糊涂把沈春娴的猫弄到了家里,造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他浑身发冷,索性坐起来,和沈春娴靠在一起,眷恋的依偎着沈春娴。沈春娴吓了一跳,怕被他传染了,本来想让他走开,但看徐晏温没精神的可怜样子,还是没说出口,两人就这样诡异的坐在床头,被子盖到腰上。一室的颓废气息,如果放在以前,徐晏温是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是这样的。沈春娴也绝不会想到,会和他无所事事的坐着,消磨时间。沈春娴问他:“你还要睡一会吗?”徐晏温:“不睡了,身上难受,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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