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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用计（第1页）

司空百岁悄悄对苏浪说道：“有传言，林家放出风声说他们手里有明诚太子的遗孤，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苏浪道：“意思是，如果京城陷落，皇帝死社稷，那他林家就是挽江山于既倒的最后大赢家。”

司空百岁道：“对，所以林大公子独自一个人来菜馆吃饭，连个朋友都没有，哈哈，唉，不好，咱们还是打包回府去吃，我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是话里有话。”

司空百岁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依然，二人匆匆忙忙赶回天佑侯府时，才知道卿小可已经被宫里的使者接进宫里去了，说是太上皇贵妃召见。

苏浪是有爵位的人，他的正妻循例会被册封为夫人，永夜即降，朝廷出于拉拢人心的考量，封号给的十分慷慨。既然已经是朝廷的命妇，进宫觐见皇后、贵妃任谁也挑不出理来，何况还是太上皇贵妃亲自遣使来召。

两个隐武者伫立在仪门前，似两尊泥塑。这两个隐武者出身很正，是由云台司制造，云台司掌握其总后门，换句话说这两个隐武者的无限忠诚其实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在不与云台司所代表的最高皇权相冲突的前提下。

“还说什么绝对忠诚，不跟他主子对着干的时候是绝对忠诚，一旦反抗他主子，他就立马反水，这东西留着有何用，说不得哪一天，皇帝一纸诏令，这俩家伙就把我俩捆了送进宫里了呢。”

司空百岁踹了隐武者一脚，四顾寻找干柴之类，准备点火烧人。

苏浪也对两个隐武者的表现感到失望，他更感到失望的是独孤赢韧，为了控制他竟然使出这等阴损卑鄙的手段。

一名青衣卑官来请苏浪去政事堂见宰相陈时维。

为了应对永夜之变，政事堂的体制已经做了重大改革，原来四大宰相共议制度被废黜，转而演变成一宰相独裁。天下政务皆归陈时维一人定夺。当然现在除了筹粮和维持街面治安，实际也没什么政务。

他这个一人之下很多人之上的独裁宰相却因为不能参与军机要务而成了摆设。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跟公府尪走的那么近，又跟林家有瓜葛，让陛下怎么信任你？令夫人在宫里不会受什么委屈，天下这么乱，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嘛。”

苏浪道：“我若无忠心，千里迢迢的为何要回来？这是对我的不信任。”

陈时维瞅瞅四下无人，苦笑道：“兄弟啊，怎还如此幼稚，谁能信任，谁不值得信任，凭的是什么？所谓的忠诚？不，是利益，是伤害。没有利益作纽带，没有伤害你的手段，你这个人就不值得信任。你现在游离在外，又没有弱点在我手里攥着，我怎么敢信任你？嗯，你琢磨琢磨。”

这番话让苏浪大开眼界，且不论他说的是否有理，关键是陈时维为何要跟他说这些，且以这样的语气？

不过细思之下，其实原因就摆着那，只要苏浪低头看一眼便是：陈时维已经失宠，他是在发牢骚。

“你去一趟林州，探一探林家的动向。”

苏浪怪笑道：“我不是不值得信任吗？而且我更奇怪，这事为何要你来办？”

陈时维尴尬地笑笑：“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去吧，只要你平安归来，她就会没事。”

苏浪提出要见小可一面，被陈时维婉拒了，他不无伤感地叹道：“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现在跟里面也说不上话。”

说过却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苏浪：“拿这个当见面礼，他们会待见你的。”

去林州并不轻松，进林州城更是困难重重。

与围困京洛腹心之地的数百万傀儡不同，围困林州的是数十万已经异化的蛮人。蛮人也做了灵帝的附庸，他们异化成强悍的战士，正日夜不息地挑战他们的宿敌。

林州城外的堡垒被一个一个拔除，又被强悍的林州军一座座夺回，每一座堡垒都经过反复争夺，每一座堡垒外都是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林家的精锐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掉。

他们是英勇无畏的战士，经验老道的猎手，但面对老对手的野蛮逼迫，却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步步后退。

蛮族大军日益逼近林州本部，这是林家镇边以来的第一次。

苏浪感受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紧张气氛，他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在蛮族各部之间转悠了一圈，然后对司空百岁说：“林家号称用兵如神，我看其实也是一般般，九部蛮族跟傀儡不同，异化之后，肉身生出鳞甲，这鳞甲坚韧无比，刀枪难伤，但他们的首脑却还是人的脑子。九部本来并不和睦，经常火并内讧，只是因为共同归附了灵帝，这才携手攻城。联盟首领莫顿并非九大部落里势力最强悍者，而是最听灵帝话的那个。九部中最强悍的部落首领叫阿牙花，这个人出身很高贵，自恃很高，一直觊觎联盟首领的宝座，这就好了，我们制造两部冲突，然后杀莫顿嫁祸阿牙花，你猜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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