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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1页）

&esp;&esp;霍岩呆呆的，忽然有些害羞，脏脸露出个小小的笑脸，趴在江心肩上，抱着她的脖子不放开。

&esp;&esp;江心揉他一直没剪的细碎头发，这样长，都挡住眼睛了，饿了两天，还能不哭不闹，好乖的孩子。

&esp;&esp;刚摸他头没多久，忽然觉得手有点痒，伸过来一看，竟有个黑色的小虫子，江心捏死那只虫子，顿时把霍岩放在地上，扒开他脏乱的头发一看，看到一排排白色虫卵，头虱子！

&esp;&esp;“霍一忠，把霍明放下来，看看她的头发！”江心让霍一忠把孩子放下，又去扒霍明的头发，也是虫卵，还有好几个活的虱子正生猛猛地在跳！

&esp;&esp;吓得她恨不得离这两个孩子十万八千里远！

&esp;&esp;她记得在20世纪末，还有不少人长这个东西，她们班上就有个家里不讲卫生的小孩长了，家长也不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白天夜里都挠，挠得脑袋都破了，小小年纪成了瘌痢头，还传染给了整个班的同学，她也长了两只，被奶奶揪着抓了半天头发，奶奶手劲儿大，痛得她抓心挠肝的。

&esp;&esp;“太多了！得带他们去剃头发！”江心让霍一忠去找剃头匠，“还有多久开车？”

&esp;&esp;“一个半小时。”霍一忠掏出部队配的出差手表看一眼。

&esp;&esp;“知道哪儿有剃头匠吗？”江心这回不敢抱霍岩了，牵着他的手，恨不得飞起来走。

&esp;&esp;“我去问问那个老剃头匠还在不在。”霍一忠也被两个孩子头上的虱子给吓着了，让江心看着霍明，走到旁边的店里去问哪里有剃头匠。

&esp;&esp;等问到了路，两人又抱起孩子，小跑着去了。

&esp;&esp;剃头匠换了个新的，是老剃头匠的儿子，把剃头手艺传了下来，小剃头匠担着剃头担子和他婆娘在街口有个摊子，稽查队不抓这个，所以也算是个营生。

&esp;&esp;江心和霍一忠跑出一身汗，把孩子放下。

&esp;&esp;剃头匠的婆娘是个短发的大婶，熟练地薅起两个孩子的头发：“长头虱子了吧？今天

&esp;&esp;出了延锋市的汽车站，已经是五点多了，国营饭店五点半关门，两人又急急带着孩子去吃饭。

&esp;&esp;这个钟点已经没有多少菜可以吃了，霍一忠端来一碗胡辣汤和两碗小面，还有两个碎碎的残饼，江心用茶水给两个小孩洗手洗脸，看他们长长黑黑的指甲，皱紧了眉头。

&esp;&esp;江心喂他们喝口水，把胡辣汤分在两个小碗里，拿了两个调羹，让他们自己喝。

&esp;&esp;霍明大一点，会用筷子和调羹，吃的呼噜噜的，跟头小猪似的，不用和人抢着吃，她还是吃得又急又快。

&esp;&esp;霍岩三岁了，人小手小，没人教过他，还不会抓筷子，调羹也抓得不稳，喝个汤掉得满身满脸都是，那本来就脏的薄衣服上又沾上了一层粘稠的胡辣汤，江心看不过眼，放下吃面的筷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

&esp;&esp;喝完一小碗汤，江心摸摸霍岩的小肚子，再摸摸霍明的，都有些鼓起来了，把那两块小饼各掰了一半，分给他们姐弟，自己才继续吃那碗半冷的面。

&esp;&esp;霍一忠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面，坐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当孩子的时候没被人细心照看过，以至于现在他当爸爸了，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和方法。

&esp;&esp;江心让他把剩下的饼也吃了，他个子高，消耗大，折腾一整天，晚上又没其他吃的，人不能长期这样半饥半饱的。

&esp;&esp;吃过饭，江心还想去商店转转买点东西，可惜天已经半黑，路上大小商店都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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