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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五官轻灵绝尘,如月华朦胧圣洁,她的笑,完美得令人感叹世间万物的美好,也让人有股想要毁灭的邪恶心思。这妖冶的笑,破坏本来纯净的脸,纯洁幽婉的气质,让她的美好被镀上一层妖异。
“你却很难看。”茉歌一点也不客气地讽刺着他脸上的调色盘。
“你很让人迷惑。”
茉歌冷笑,挑衅地问,“迷倒你了?”
“如果我说是呢?”他戏谑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那我只能感叹,我上辈子一定是阴德积得太多了。”凤十一的话能信,母猪也可以爬树,她拒绝当一只母猪。
“小茉茉,你说说,同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个不一样的性格?”他语气疑惑,支起下巴,凑近她,道,“你说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借尸还魂一说?”
一阵寒气在她的指尖慢慢地散开,茉歌妖娆地笑开了,“这种虚无的东西本来我是不信的,不过遇到你之后,让我开始相信鬼神。”
凤十一大笑不止,茉歌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他话里有话,茉歌其实早就知道他一定知晓了她的身份,以他那天在柳家神出鬼没的高深功力,查出她的身份,一点也不难,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点破。
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说。
“我们像是出来游湖的吗?”茉歌冷笑着问。他们比较像是来玩文字游戏的。
“小茉茉,这里离河岸很远,若是花一天的时间游回去,你觉得可行吗?”凤十一不答反问。
茉歌环视一周,心里闪过疑虑,有些东西飞快地闪过脑海,却一时抓不住,她暗自拧紧浓眉,“不可能!凤十一,你该不会是要……”
“小茉茉,你真的很深得爷心,看着你曾经尽心尽力地伺候过爷的份上,给你两个选择吧,一,就是小茉茉你自己游回去,二,你跟着爷回幽阁,永远也不要踏出幽阁一步。”
“凤十一,你……”这根本不是什么选择题,根本是硬性的单选题,茉歌恨得牙痒痒的。她
尚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大发善心地带她出来幽阁,原来是她还有用处。
可她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却不得不往里头跳去。
因为她知道,一旦选择和他会幽阁,或许真的,她永远也出不来。她知道凤十一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如果没有用处,他不会留她至今,如果没有用处,他不会放任她对他如此的任性。她曾经看到凤十一和幽阁里的人相处的情形,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不容许别人忽视的威严的男人。
茉歌冷冷地笑着,笑声冷得刺骨,盘旋在河流的上空。凤十一纤长的身影笼罩在阳光的温暖下,却没有暖至他的内心,看着茉歌的笑容,眸光更加幽冷。
“凤十一,老天总会有闭眼的时候,风水轮流转,你最好祈祷不要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茉歌恨恨地看着他,扬起手,飞快地甩了他一巴掌,冰冷的金属保护了他的肌肤,却让茉歌的手心隐隐作痛,凤十一有瞬间的迷惑,紧接着眼前翠绿的身影一飘,茉歌无需他动手,自己跳到河里。
她如他所愿!
既然知道是硬性的单选题,她懒得和他争辩。春日融融,河水却很冰冷,冰冷刺骨,冷得茉歌心里一颤动。跳进河水的她一直沉到河底,她在海边成长,水性并不差,她仰首,看到了河面上有一道阴影,凤十一并没有立即离开。
她闭着气,心里的怒气被冰冷的河水冷却了,她开始琢磨凤十一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的男人。她始终没有摸清的他的底线,却也明白,他针对柳家。可她只是很不起眼的柳家九小姐,到底还有什么身份能让他如此的费心。或者是说柳芷絮身上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到目前为止,凤十一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一只小绵羊来玩,而她也没有反击的能力。虽然非常不想出去,不想面对着凤十一戏谑的声音和笑声,但是,再不出去,她就要憋死在下面。
双手一划,茉歌浮了上来,清风吹过,脸颊冰凉极了。
她漆黑灵动的眸
子在碧云蓝天下更显得清澈和纯净,冷冷地看着船上的凤十一。凤十一红唇勾着优雅的弧度,如白云缱绻,赞赏一掠而过,他不喜欢过于聪明的女人。但是,茉歌却让他刮目相看。她聪明,却懂得分寸,不会过于炫耀,懂得适可而止。她聪明,往往会在别人出手之前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知道自己逃不过,她也不会白白浪费心里去逃,反而会顺着他人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输了一步,不等于输了全盘,她输了一步,会想着办法扳回局面。
只可惜,她的对手是他--凤十一。
“小茉茉,你可小心,已经是下午了,这一带很少会有船只经过,恐怕游不到岸边,你就要给龙王当新娘。”他双手支着下巴,笑意融融地欣赏水里的茉歌。这女人的倔强就像一朵傲雪寒梅,竟然落了水,也丝毫不见狼狈,这倒是让他很意外,柳家九小姐,真是很特别的人。
然而,就算欣赏,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她水性好到真的可以游回去,也会筋疲力尽,去了她半条命。
风扬起他的发丝,看在茉歌的眼里,是一片平静的恼怒,她笑道,“狭路相逢最是落难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里水鬼多,爷还是赶紧走吧,免得遇到你的同类,我们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但愿真的如你所愿,我们后会无期。”凤十一的戏谑声音沉了几分,颀长优雅的身影消失在茉歌的视线中,船也慢慢地在河面上移动。
“柳芷絮,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还有,我讨厌白色。”声音如歌谣飘进茉歌的耳朵里,他沉静的语气中有一股笃定。
船开动,越走越远。
茉歌看着它越来越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终于离开凤十一,终于离开那个幽沉的地方。茉歌知道自己也不能浪费时间,来不及感慨,划动手臂往岸边游去。
这一带很静很静,她不知道这里是属于什么河域,只知道这条河很宽大,河岸离她很远,远得她以为她游不到岸边。蓝天白云下,茉歌只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渺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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