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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扬仍是哭,屋里隐隐传来云跖的声音,非墨马上转身,而轻扬竟然能快于他进了屋,握住了云跖伸出被子的手。
本来云跖睡得挺好,挺安然,可现在烟眉紧皱,嘴里喃喃自语,似是很焦虑:“……你走开……你、别、我……你……”手还在腾空乱抓什么。
轻扬把他的手握在自己胸口,轻声喊:“云跖,云跖。”
非墨黯着声说:“听不见的,二哥每次发病后睡觉,都会梦魇。”以至于即使那样的虚脱,都不能好好休息,反而更添疲惫。
梦魇?可上次他不是没有梦魇吗……轻扬蓦然想起,那次,云跖让他唱了歌。于是轻启朱唇,又一首歌悠扬唱出……
没几句,云跖安静了下来,紧锁的烟眉也慢慢松了,复又沉睡,安然宁静。
这一夜,轻扬一直在守着,轻轻哼唱歌曲,只是偶尔停下,连水也顾不上喝。
非墨在一边守了半宿,向轻扬示意,自己在屋外,踱步出门。
捧起水洗了把脸,把眼里的
暖暖的涩意洗掉。二哥,你看,你痛苦了将近十五年,只有云姑娘,能让你缓解下来,至少,睡得安稳。是你喜欢她,她才能如此,还是她本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无论如何,多谢,云姑娘。
多谢。
次日,云跖在安然的睡眠醒来,映入眼里是轻扬红红的眼睛,展开一个微笑,尚未开口,轻扬随着哽咽一句“睡得好吗”,哭了……
云跖慌了,真的慌了,昨夜虽然筋疲力尽,但是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为他,竟然那么难过吗?
用力起身,伸手要擦轻扬眼泪,却被轻扬按回了榻上:“别动,再躺会。”眼泪还是如雨而下,但没有忘记,昨夜奋力与病魔搏斗的他多么疲惫。
“轻扬,别哭啊,别哭。”云跖不再起来,只是伸手贴上她的脸颊,泪水,流过他的手,温暖,清澈。
“每个月都这样痛苦,你怎么能忍受?你竟然还想要躲起来一个人承受,你怎么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啊?”轻扬的泪,湿了被子,湿了床。云跖看
着那滂沱的泪,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样辛苦的忍受着病痛,为什么上次你一定要救我?为什么?我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千万人中的一个,为什么?你傻啊!”轻扬哭得几乎可以称为崩溃。
非墨沉默着,转身出了房门。轻扬原本如何,他不知道,却知道,二哥这次,应该是真的动了情了。情动的人是云姑娘,也是上天的怜惜了。
“这是什么病啊,能不能分开啊?分一半给我行不行,我帮你疼,帮你疼……”那样的妄想,妄想能帮你疼,可是,妄想,就是妄想……
泪如雨下,倾盆,倾泻。
云跖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捂住轻扬的嘴,喟叹着:“别哭,轻扬。十五年了,昨夜,是最轻松的一夜,最不难受的一夜,真的,真的。”我十五年都忍过来了,如今,为什么会有一个你,这样为我心疼?为什么?轻扬,你是谁?是谁?
慢慢起了身,将轻扬拥入怀里,下颚顶着轻扬的额:“谢谢你,真的,谢谢……”
谢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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