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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他,她深怕这样不尊重的行为会引起他的不快。
又是过了良久,在她这样深深的注视之中,不知何时,她发现他已把眼睛睁开。
他也在面具后面默默地注视她。
“你想看我吗?他望着她说。
她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也许那个答案早已是多余。
“我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你很久,现在,我可以把答案送给你了。”他说完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撕下了那张面具。
当那张日夜都在梦绕魂牵早已熟知的脸庞终于在黯淡的黑夜毫无遮拦地出现在钟智晴面前,她的心还是剧烈地震颤,却又茫然。因为她根本无法预知这样的一举对她,将会意味着什么。
“你终于肯见我了。”
“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谁要是在黑夜里能撕下我脸上这张面具,我就娶谁为妻。我对很多舞女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今天,我终于等来你剥去我脸上那层虚妄的皮。但是,非常对不起,我仍然要对你说: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
钟智晴已经摇摇欲坠了,她不能控制自己。
“你敢说,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你敢吗?你敢?”钟智晴一口气说了几个你敢,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是的,非常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脸上的表情十分惨然。
“那么,你在床上所让我面对的一切也全都是假的
。”
“是的,我将你当作是她的化身,因为我渴望了她有很多年。我得不到她,所以,我把一切仇恨,还有所有的情欲都全部化解在你的身上。我这么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你早就知道了,那就是我破釜沉舟,想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引来她见我一面。”
“你!”钟智晴悲愕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却无力, “你,你”了两声,便哑然无语。
“对不起,我是一个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他向她真诚地坦白。
钟智晴几乎全身心地瘫软。然而她依然投入,目光如炬,伸出手去,抚摸他,妄图做最后的挽救:“你在说谎。你的亲吻,你的抚摸,你那样折磨我,你敢说你不爱我?”
“阿晴,”他在空中接住了她的手:“我今年三十五岁了。如果我说,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上过床,这个话你信吗?但这些都是真的。虽然我曾经结过婚,但是实话告诉你,我真实的婚姻只有三天。我和我那已离过婚的妻子洞房花烛的时候,喝醉了酒,整整在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我又出去围着兰若河畔转了一整天。第三天,我回去,那个千金小姐非常地不高兴。我最终向她道歉。可是晚上,她却让我跪在一片碎玻璃上。呵,我真地跪了,跪得膝盖上流了血,她却在床上睡着了。后来,我在冰凉的碎玻璃上躺了一整夜,睁着眼想了那么多的往事。第二天,我就离开了那个新娘。几个月后,再见她的时候,我们就去办了离婚手续。这时,我才发现我此生不能没有粉荷。
然后,为了找她,我又回到了金门。当我发现在梅紫枫的窗台上出现第一盆的时候,我欣喜若狂,那种喜悦难以用语言表达。我为她卖命地工作,只换取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乞求她在她的对面给我这一个小房。
她答应了,我终于每天可以见她,和她长相厮守。但八年来,却再无缘谋得见她真实的面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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