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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回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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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贵人一听如此，虽然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失落感，可仍然勉强笑笑，说道："既然是不小心弄脏的，这也就罢了，无碍，妾身回去清洗一下便是，若是清洗不掉也无碍，谁让妾身自个儿不小心掉了丝绢在外呢。"

陆如裳见此，忍不住斥责了一番凝香："平日里见你毛毛躁躁的，没出什么大事儿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今儿怎么将合贵人的东西都弄脏了。你这是打本宫的脸吗？"

凝香卷着一张脸，欲哭无泪，立刻跪下说道："合贵人，奴婢有错。是奴婢弄脏了您的丝绢，这还是皇上赏赐的珍贵贡品，奴婢不敢逃责，您还是惩罚奴婢吧！"

一旁的合贵人见陆贵人也在此。抿了抿嘴，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没有说出口，只道是："凝香姑娘也是无意，妾身自然不会计较的，况且贵妃娘娘今日的这番好意，妾身会铭记于心，如若之后有要妾身帮忙之处，妾身定当义不容辞，绝不推脱。"

听此，陆如裳才缓和了一下神色，勉强让凝香起身在一旁候着，合贵人抬头看了看已经没入云层里的月色，起身说道："贵妃娘娘，夜深了，妾身也不便叨扰太久，就先告退了，择日再来拜访。"

说着，便唤来贴身婢女欢香离开了三叶殿。

等到合贵人等人离开许久，陆如裳才缓缓抬起手指，捻起一只蜜桔剥了开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三叶殿宫门，黑黝黝的宫门毫无一人，夜来风起，略微有些冷，吹起陆如裳的发丝。

她问："凝香，你可有想过我方才为什么叫你这么做？"

凝香伺候在一旁，她是冰雪聪明，可也想不通为什么陆如裳会叫她故意在合贵人的丝绢上留下污渍。明明是价值连城的一方丝绢，还了合贵人往后都是多了一个友人。而不是敌人，可留下污渍这等事情，即便是还了合贵人，她心中也会有疙瘩。

这样她还会尽心尽力帮娘娘吗？

凝香不懂。她也不会多加揣测，于是摇摇头，说道："凝香不懂，还望娘娘提点。"

陆如裳对着夜空轻轻一笑，说道："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对你好的人，你想把昔日的敌人化为友人，必然是要手握把柄在手，那方丝绢材质是皇上亲手所赠。合贵人定然不会丢弃，再者白日里我故意拿出来给容妃看见，自然是为了让容妃做个见证，这丝绢她也是见过的，晚上我叫你在丝绢上有个痕迹，这痕迹就是罪证，他日她若是反咬一口，本宫才能站出来说。她的丝绢的来龙去脉，而这块污渍就是证据之一，并非本宫胡乱添加罪名。"

凝香福了福身子，这才明白原来陆如裳让她做的原因是这样。她说道："原来如此，娘娘不愧为名门之后，这些心思都考虑在内，处处周到。不出一丝纰漏。"

空无一人的院子突地传来一阵笑声，那是出自于陆如裳的自嘲声，她说："本宫初入后宫之时，以为人心单纯，与陆府上下等人毫无区别，可遭受了一个又一个的打击，从母亲去世，再到家破人亡，到去冷宫，和失去孩子，没有一样能让从前的本宫能够接受的，也是这天耀城的后宫让本宫得到成长。"

"本宫为什么会给容妃出主意，让她怀有身孕，因这后宫里不能只有姬贵妃一人有所出，不然无人可以替代她，那么就会连太后都护着她。可本宫既然还在这后宫里。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使本宫没有孩子无所出，也要后宫嫔妃有所出，来压制姬贵妃不平衡之处，毕竟这后宫不能一人独大。"

"即便是一个挂名的贵妃，本宫也要做的风风光光，既然皇上不爱本宫，不宠本宫，那么本宫就自爱、自宠，没有地位本宫就自己寻地位，没有势力本宫就自建势力。太后娘娘确实是一座很好的靠山，这这座靠山太不稳定。本宫倚靠过一次，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倚靠第二次，现在的靠山只有本宫自己??"

幽静的院子只听得见风来的声音，陆如裳的面前仿佛沉陷了一幅画面，那是陆府还是原来的陆府，娘亲还在世时的场景。她可以扮成小厮的模样偷偷出去市井玩，回来即便爹爹会教训她一顿，但从来不敢真的责骂她，她与莫宇文也是在市井遇到的。缘分让他们相遇，可谁知缘分如此浅呢。

陆如裳略有些惆怅，缓缓地站起身子，离开了院子，任凭橘子皮在风中摇曳，她背对着凝香说道："不要管那橘子皮了，明日再收拾吧，外面夜风凉，凝香你也要小心别着凉了。"

凝香在原地望着陆如裳进入了寝宫，不知为何，她看到的这一幕竟然有一些让她觉得，自家娘娘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十分落寞的样子。可娘娘如今步步为营，又会想到什么伤心事呢？

凝香觉得自己想多了，连忙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橘子皮，匆匆进了屋给陆如裳打热水泡汤就寝了。

翌日起了绵绵细雨，陆如裳可能是昨日的事情导致今日起的略有些晚，身子也有些疲惫，就让凝香跟杨美清去告个假，就说身体不适不能去请安了，望她老人家体谅。而杨美清自从陆如裳小产以后，就已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自然是嘴上虽说好，可面上却并不和善。

凝香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被永和居的欢香拦下，那欢香问道："好姐姐，近几日妹妹与姐姐说的关于咱们小主的事儿，你可有跟三叶殿的陆贵妃讲过一二？"

凝香故作疑问，侧头问道："怎地了？"

那欢香脸上都是紧巴巴的模样，说道："小主自从昨日后就不让奴婢跟着了，奴婢一向是小主的贴身婢女，昨日夜里奴婢跟着小主去了三叶殿，这才知道原来凝香姐姐是陆贵妃的贴身婢女，而非普通婢女，奴婢想着怕是姐姐说了一二让陆贵妃知晓了，咱小主脾气大，定然不会饶过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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