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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璃不知道白芷是如何跟莫清商回禀的,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中,她明显感觉到清荷苑的守卫较以往更加严密了,连如烟出去一次也要严加盘查。
单纯又迟钝的如烟都觉察到了异样的气息,趁白芷不在身边,忧心忡忡地问司璃说:“小姐,你跟王爷是不是闹别扭了,为什么他这么久都不来见你,难道他的病一直都没有好吗?”
司璃摆弄着手里的各色药材,淡定地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操心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要是你哪一天觉得呆在这里不快活,跟我说,小姐我保证分分钟带你离开,如何?”
如烟听得一阵阵发愣,司璃却在心中冷笑,等我制成那无色无味的奇药,别说离开清荷苑,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时光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花开花落,司璃刚刚过来的时候是初秋,转眼间却已到了冬尽春来之时了。举国上下都将迎来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二月十二花朝节,恰是夜沫皇后廿四芳龄的寿诞。
普天同庆的气氛从正月里便开始酝酿,皇后准备在宫中大摆宴席以示庆祝。八王爷夫妇当然不能缺席这样的盛会。这天傍晚,许久不见的八王爷,终于步入清荷苑。
如烟见了莫清商,比过年还喜欢,忙前忙后地为他端茶倒水,看着莫清商笑得合不拢嘴。司璃则我行我素,一如既往地翻着医书,这段时间,她心无旁骛,把王府里收藏的珍本医书细细钻研,自觉医术更加精深了。
莫清商从袖袋里掏出明黄色的卷轴,“三日后,是皇后的寿诞,她传了懿旨,要我们一起去宫中赴宴。”
司璃很奇怪,莫清商哪里来的底气,居然上来就是命令的口吻?她眼皮都没抬地说:“我不去。”
“皇上和皇后特别吩咐,要你我二人一同前往。”莫清商把“一同”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你找个理由替我辞了吧。”司璃仍然云淡风轻。
“司璃,”莫清商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君无戏言,不可儿戏!”
司璃“啪”地一声扔掉手里的书,“儿戏?
我就是儿戏了!你待怎样?”
莫清商剑眉轩起,针锋相对地说:“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许你儿戏,你便不能儿戏。”
“哈哈,”司璃笑了,“你想怎样?把我五花大绑地押到宫里去吗?”她挑衅地望着莫清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被激怒却又隐忍不发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暗爽。
莫清商眼中火苗一闪而逝,唇边却勾起冷冷的弧度,他微微一笑说:“本王倒不打算绑你,不过,如烟那个丫头,可就不好说了。”
司璃的脸蓦然涨红了,“你居然拿如烟威胁我!”
莫清商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和整个八王府上上下下的荣华富贵、身家性命相比,一个如烟又算什么呢?”
“你!”司璃气得说不出话来,恶恨恨地瞪着莫清商。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保证能够杀死莫清商100次!
莫清商毫不示弱,居高临下地望着司璃,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隐隐有金铁相交之声。
司璃的眼泪都快瞪出来了,她终于从莫清商的眼眸深处看出了一丝戏谑与不舍。她迅速眨了眨眼,身上气势一收,“我想,堂堂八王爷,一定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我会!”莫清商声音低沉,“你要是再不老实,跟我胡搅蛮缠,我一定会先从如烟开刀,狠狠收拾你的!”
“我胡搅蛮缠?”司璃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是谁莫名其妙就把我禁足的?我司璃自问从认识你以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救了你一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说清楚,休想我同你进宫。”
莫清商眼底暗潮汹涌,心中深恨白芷自做聪明,嘴里却说:“白芷不是已经透露给你了吗?你没猜错,我是不太信任你。”
“那你还要我陪你进宫?你就不怕我串通了别人暗算你?”司璃冷笑。
“但是,自从上次你跟白芷谈过之后,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莫清商认真地补充地说。
司璃只觉得胸中气愤难平,拿帕子顺了两顺才喘过气来,恨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好话坏
话都让你说了,我才不信!若如你所说,为什么王爷现在还不肯放我出这清荷苑呢?”
莫清商看着司璃抚胸皱眉的样子,心底忽然一动,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想了想才说:“司璃,你跟我闹脾气没有用。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见司璃不作声,莫清商接着说:“我知道,你对我深深衔恨,恨我这段时间禁锢你的自由、漠视你的感受。不过,正如你所说,我亦有不足为外人道之处。”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信我。而且你现在也只有一条路好走,信我!这几日好好养足精神,皇后的花朝宴,你必须要去。此事不能节外生枝。”
说着,莫清商长身而起,一双黑眸直望进司璃的心里去,“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但是,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听我的安排,好吗?”
莫清商这迂回婉转的几句话,把司璃给听呆了,一时间,她觉得对莫清商,是信不得亦骗不得、近不得亦远不得、好不得亦坏不得、爱不得亦恨不得……
更让司璃心惊的是,她敏感地发现,莫清商变了。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悄然萌发。他不再是当年温泉中那个痛苦无助的病弱美男,也不再是将军府门前那个虚张声势的闲散王孙,更不是皇宫里那个耽于女色的荒唐王爷,他骨子里有很硬气很霸气的东西在。这样的莫清商,是因为他终于祛尽了寒毒吗?
未等司璃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莫清商便已起身而去。司璃沉默了许久,终于承认内心里对莫清商还是有几分好感,或者说,莫清商身上的那种神秘的气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司璃决定再耐心地等等,看看莫清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决定了陪莫清商赴宴,司璃又开始忙碌起来。皇后的生辰,八王府当然也得准备寿礼。
司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继而一发不可收。她一头扎进了清荷苑中的药室,准备尝试她刚刚在古药典籍里发现的一个密方。白芷注意到司璃的变化,非但不喜,而且脸上隐有忧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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