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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小宝说话了封烨望了她一眼,然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就是这么一笑,苏雨歌觉得今天这趟雨淋的是真值。固有的伤痕太深了,要想改变不可能一蹴而就,她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地让封烨重新接纳她。回到南城的别墅,天已经很晚了。可别墅里灯火通明。他们才将车开进了花园,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推开了厚重的大门,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是小宝!”
苏雨歌急了,这才刚下过雨,天又这么黑,要是摔着可怎么办?封烨停了车:“你先下去,我去把车停好。”
苏雨歌连答应顾不上了,车都没停稳,她就推开门跑了下去。小小的身体撞进她的怀里,急的哇哇叫。苏雨歌心里瞬间涌上一阵酸涩。她摸了摸小宝的脸蛋,触及到一片湿润的冰凉。“小宝怎么哭了?是想妈咪了吗?”
苏雨歌心疼坏了,直接将小宝抱了起来,往别墅里走。外边刚下过雨,初夏的夜晚还有几分凉意,要是小宝病了可怎么办?小宝可怜巴巴地把小脸埋在妈妈的肩窝“妈、妈……”语调十分怪异,还染上了浓重的哭腔。可却是声音清晰的“妈妈”两个字。苏雨歌一下子僵住了脚步,眼睛睁地大大的,半天没有动静。小宝他,说话了?“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等了你一下午,就巴巴地坐在窗户边看着,不吃也不喝,你说你这要是再不回来,可怎么……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张妈唠叨了半天,才发现苏雨歌状态不对劲。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抱着小宝站在那里也不动。“夫人?”
张妈紧张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苏雨歌的眼珠子依然一动不动,更是吓坏了:“夫人,您可别吓我啊,这是怎么了啊?”
封烨已经停好了车走了过来:“怎么了?”
“封总,您快看看夫人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魔怔了一样,站在这不动弹,说话也不理人!”
张妈是真的着急。“苏雨歌。”
封烨喊了一声,走过去,伸手想要把小宝给抱开。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一下子刺激到了苏雨歌。她连忙将小宝抱地更紧了,一双眼睛含着泪水,嘴唇微颤,看向封烨道:“封烨,小宝他、他刚才、刚才……”“刚才怎么了?”
封烨拧起眉,视线重新落在了小宝身上。“妈……妈!”
又是一声稚嫩的喊声。封烨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张妈更是一双眼睛瞪得仿佛铜铃:“小少爷是、是不是说话了?我好像听到小少爷喊妈妈了?”
“封烨,你听到了吗?这是真的对吧?小宝他真的喊我妈妈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雨歌控制不住地落泪,抱着小宝的手都在发抖。封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点头:“嗯,不是做梦,小宝说话了。”
小宝自打出生,就被她磋磨。如今已经三岁多了,同龄的孩子这会都能背古诗了,可小宝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封烨在小宝一岁半的时候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诊断为存在自闭症倾向。也就是说,小宝不说话不是因为身体有什么毛病,而是心理出了问题。那么小的孩子,就因为她……苏雨歌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我的小宝会说话了,他会开口叫妈妈了,真好……”她又想起上辈子,那个小小的身影喊着她“妈咪”,随着她从高高的楼顶一起摔下来的模样。“小宝,妈妈以后再也不和以前一样了,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地道着歉,哭声越来越大。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愧疚和自责,这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张妈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封烨感觉自己的胸腔满满涨涨的,她如果真的能悔改,或许,自己也该给她一个机会。叹息了一声,封烨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妻儿都抱在怀里。“小宝能说话是好事,明天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带小宝去医院看看。”
他轻声安慰道。苏雨歌哭的直抽抽,靠在他胸前点了点头。这一晚的哭泣,像是将苏雨歌重生以来所有的压抑全都宣泄了出来一般。第二天醒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神清气爽。不过,也因为哭的太狠,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没什么两样。张妈拿了两个煮鸡蛋来让苏雨歌自己滚滚,嘴上还念叨着:“夫人你昨晚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把我都吓坏了。”
苏雨歌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做了可多坏事了,小宝也是因为我才一直说不了话。现在他能说话了,我很高兴。”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夫人您现在这样,我觉得是好事。”
张妈望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确认封烨不在,又小声地补了一声:“而且我觉得,自打夫人您搬过来以后,家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希望如此。”
苏雨歌抿唇笑了笑。仔细想来,也确实如此。自打她重生以来,不但挽回了爸妈还有封爷爷对她的印象,封烨对她的态度也变好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小宝了,小宝能开口说话,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楼梯传来脚步声。苏雨歌抬眼就看到封烨单手抱着小宝走了下来。爷俩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明显刚起。“你们起来啦?快去洗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和张妈这就过去端出来。”
封烨闻声看过来,眉头拧起几分。“眼睛肿的这么厉害?”
他牵着小宝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宝也紧张地抬起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核桃眼。苏雨歌更加不好意思了:“就……正常反映嘛,我昨晚情绪有点失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封烨的唇角似乎上翘了几分。“要不冰敷一下吧?我约了九点的医生,你这样去……我怕会引起误会。”
封烨说完,拉着小宝去洗漱了。苏雨歌茫然,这能引起什么误会?张妈偷笑,被苏雨歌发现后立刻站起来道:“我去拿点冰来。”
苏雨歌撇撇嘴,莫名其妙的。吃完早餐,封烨便带着苏雨歌和小宝去了医院。小宝其实一直在接受治疗,也有专门的医生,只是对苏雨歌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些。她对小宝的情况,是真的一无所知。所有的了解,还是封烨上次让助理发给她的,关于小宝衣食住行的文档。“愧疚无用,真的觉得对不起小宝,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对他。”
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受,封烨说道。苏雨歌愣了一下,眼眶瞬间热热的。好一会,她才收敛起了无用的情绪,道:“谢谢你。”
很快便到了医院。这是苏雨歌第一次见到小宝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只能看到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整个人体态十分年轻。“秦翰秦医生,小宝的情况一直是他在负责。”
封烨主动开口介绍道。苏雨歌立刻道:“您好秦医生,我是小宝的妈妈,我叫苏雨歌。”
秦翰跟进小宝的情况也有两年了,对于封家的情况更是十分熟悉。众所周知,苏雨歌这个封家少奶奶,简直是封家抹不去的黑点。自己的亲儿子病成这样,这两年来没有一次跟来过医院。而这一次……秦翰对苏雨歌恭敬的态度还算满意,但想着她之前对小宝的苛待,还有小宝如今的病情,脸色就好看不起来:“封太太可是稀客,能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封烨眉头微皱。他的妻子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当他的面来甩脸子。他刚想开口,就被苏雨歌按了下来。能这样对她,说明这个医生对小宝是用心的,那就是个好医生。自己身为母亲,没有尽到任何的责任,也不怪别人冷嘲热讽。“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对小宝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也知道,小宝变成如今这样,我全责。但是秦医生,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苏雨歌吸了口气,接着道:“今天,我和封烨是带小宝来看病的,希望您能以病人为主。至于我,希望您能看到我以后的表现。”
她这般坦荡地承认错误,将小宝放在首位,倒确实让秦翰高看了几分。更何况,封烨亲自带她过来,想必是有些不一样了。“小宝上次来是一个月前,那时候他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太好,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次还是先安排个常规检查吗?”
秦翰翻阅着病例,问道。“常规先不用安排了,这次带小宝过来,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小宝说话了。”
听到封烨的话,秦翰翻着病例的手一下顿住了:“小宝说话?他说什么了?”
封烨看了苏雨歌一眼,苏雨歌接收到他的意思,便将昨晚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至于她和封烨之间的误会,只是简单用吵架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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