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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打个赌（第1页）

从工匠处出来，小武就跟了上来，问道：“仲明，这些东西是不是太紧迫了？”

仲明不禁苦笑道：“何止是紧迫，你信不信，对面最快今晚就会试探性夜袭？”

二人快步赶往勒狼寨放粮处，途中路过俘虏收编的场景，回正带着田作与石雀收编寨内被掳来的平民以及原勒狼寨投降的俘虏。三人也看见了仲明，纷纷停下打招呼。

“怎么样，还顺利吗？”仲明看他们一头热汗淋漓，忍不住关心问道。

“还算顺利，也多亏了石雀，若非石雀安抚，恐怕要这些俘虏老实下来也非易事。”回也耸耸肩答道。

听他如此说，仲明深深看了恭敬站在回侧后方的石雀一眼。对于这个降人，仲明起先倒没有高看，甚至有些看低，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勒狼寨恶徒。昨夜第一个站出来告诉自己勒狼寨的情报，并提出作为先锋诈开寨门，曾让仲明觉得此人没有底线。但阿耶木告诉自己，此人在那场自相残杀过程中一直维护一个叫石鹰的小子，并且二人竟无伤活到了最后，这才让仲明对此人有了些兴趣。攻打勒狼寨过程中，亦是石雀的保证下，半数的喽啰放弃抵抗，减少了己方的伤亡。而在向石雀打听雁行山形势时，听其谈吐，虽恭敬，却也不谄媚，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辈，对其印象有所改观。

人员清点方面，平民中有许多还是小武率队阻击解救后加入成为新村民的妻小，共二百余人。而投降的俘虏则有四十余人，这次仲明没再打算令其自相残杀减少人数，加上先前投降的还活着的，共七十余人。此时寨中有三百多将近四百人口！当然，青壮占比较大，约二百七十口。

“阿父！阿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仲明的思绪，也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不知哪里蹦跶出来一个脏兮兮的稚童，约莫六岁，怯生生叫了两声。众人面庞转了过去视之，稚童眼睛一亮，小短腿迅速蹬起，扑到了田作怀里。

田作大惊，把怀里的小人儿抱起，拨开乱蓬蓬的头发，擦拭掉脸上的污垢，看清长相，顿时喜极而泣。

“首领，这…这是我女儿，我都以为她…呜呜…谢天谢地…”田作说了几句便难以为继，只抱着小女孩哭了起来。

“行啊田作，孩子都这么大了，叫啥名啊，来，叔叔抱抱。”回故作老气地说道，张着手就过来抱孩子。

田作见状大惊，大叫道：“你别过来啊！行，我走还不行嘛。”说着便抱着孩子跑远了，只留回过神的回原地大叫道：“喂！这边活儿还没完呢，回来！”看得众人皆是一阵无语。

“行了，回啊，人家父女团聚，你就多劳神吧。石雀，你做的不错！”仲明说完，也不等回抱怨，拉着小武开溜，向着放粮的谷仓而去。

到时，清点工作已经结束，几个村民…哦，现在是寨众了，打算关起仓门，粱则坐在谷仓外。小武正要打招呼，被仲明拦下，他朝小武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拇指朝粱的方向指了指，小武会意，二人悄悄潜道专心致志的粱身后。只见粱一手攥着一块竹片，一手握着小刀在刻着字，正是谷仓内物资分类及数目。

“啊，首领！”正关着仓门的寨众发现了仲明与小武，大声打着招呼，粱这才惊觉身后站了两个人，回头一看果然两张熟悉的脸贴得很近，都快靠到他肩上了。仲明和小武直起腰嘿嘿笑着，向那几个寨众摆摆手回应。

“喂喂，仲明首领，拜托你们走路带点声音好吗？把我吓死是打算省下一张嘴的粮食吗？”粱翻着白眼玩笑似地抱怨一句，又低头敬业地把最后一点记录刻好。

“嘿嘿嘿，还真别说，你小子看起来真有点咱邑里农官的样子，”仲明摩梭着下巴玩味地说道，看这会儿粱放下刀子，把竹片端到嘴边，一口气将上面的碎屑吹掉，知道其做得差不多了，便拍拍后者的肩膀，说道：“走走，去仓里看一看，看看独狼那死人给我们留的好东西。”

那几个寨众眼见仲明三人往仓门这边走来，粱头目还招着手，便知趣地又把仓门打开，任由三人进入。

踏入谷仓，映入眼帘的便是不胜细数的陶土大缸，整整齐齐地排了好几列。原本这里东西放得很杂乱，向来有些洁癖的粱愣是带了十几个寨众一起将这里收拾了起来。

“看着多，但是按照现在寨子里的人数估计，只够维持月余，一个月之后必须要有新的物资补充进来，否则不堪设想。”粱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么紧张吗？”仲明不禁吓一跳，原本他冒险攻打这座营寨就是为了落脚安身与粮食，可累死累活，吃饭的嘴增加了，找到的粮食数量却不甚理想。

“不对劲啊，”小武皱眉说道：“这勒狼寨的寨众规模放中山六寨中可以说是一般大小的，不至于平时就屯这么点粮食，月余就吃光，他们肯定会下山狠狠搜刮，直到屯上至少两个月的吃食。除非…”

“往其他寨子运了。”仲明接口说道，经小武分析，他也品出其间蹊跷，手扶在一个大缸的木盖上，食指有节奏地推敲着，说道：“小武当时解救下来的村民，他们当时就是被押着往北去，十有八九目的地是同一个。”

“虬虎寨。”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

“这就说得通了！”仲明似乎拨云见日，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梳理道：“据寿老与石雀的情报，中山六寨与西山不对付，虬虎寨一时间又是要粮要壮丁，定是要进攻那西山诸寨！”

“那意思是今天与我们厮杀一场的那些是？”小武也觉得不对劲了，双目透露着不解。

“定是逃窜的勒狼寨残余被带到虬虎寨首领那边，那个叫暴虎的吧，派出一路人马前来探查这座寨子是否还没落入我们手里。”仲明耐心解释着，这时候仓门口传来阿耶木的喊声。

“喂喂喂，你们还在那儿干什么呢？”而后带着健、子车、阔兰多等少年一同入内，找到三人，说道：“晚饭他们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三个了，害得我们几个一顿好找。”

“我们啊，”突然，仲明一时兴起，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两条臂膀搭住左右的阿耶木和小武，玩笑般说道：“我们不如打个赌吧，就赌他们先来打我们，还是先派人来拉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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