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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说书老道（第1页）

“‘天地玄黄’四重境界就是我们对于‘气’的境界划分。而在这四重境界之中，又再次细分为：天玄，天黄，地玄，地黄，玄天，玄地，黄天，黄地八层，每个层级自然也有先入和后入的区分，同一层级先达到的肯定比后达到的要厉害。一般而言，稍有资质的人只要肯努力，到老的时候是可以进入地境的，但大抵也都只有地黄境，很难摸到地玄境的门槛。资质好一点的，终其一生也许能够进入地玄境。但想要更进一步，却几乎是不可能了。哪怕是那些天才一般的人物，他们可以很早就突破玄天境进入地境，甚至一鼓作气破地黄而入地玄，继而仰望天境，但他们依然无法进入天境。因为‘天命障’的存在，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天才都倒在了它的面前，哪怕是像肖良一刀那样的天才，在达到地玄境的时候也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命境望而兴叹，直至今日依然在天境门前徘徊，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摇晃着已经破烂的大蒲扇，坐在瘸腿桌子上的老道士喝一口凉茶，缕一缕胡须，摇头晃脑地对着围坐在周围的一帮孩子们侃侃而谈。没等他将嘴里的凉茶咽下，那坐在下的一个男孩已经嚷嚷起来：“别讲这些啦，我们早都听腻了。我们要听天外飞仙大战一剑西来！”

“对！我们要听天外飞仙一剑西来！”

“天外飞仙，一剑西来！”

眼看着群情激奋，这帮光听故事不掏钱的小混蛋就要掀他桌子，老道士眉头一竖，“啪”地将手中茶碗砸到了那领头的小胖孩肚子上：“吵什么吵！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整天只知道听故事听故事！知不知道爷爷我也是要吃饭的人！吃饭要钱，你们给过吗！白听我的故事这么久，我一个铜板都没挣到！还敢跟我提要求！？信不信爷爷我打你们屁股板子！”

说着，老道士举起大手掌就要落在那小胖子脑袋上，斜眼忽地睨到坐在最外围的某“金主”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忙不迭脸色一正咳嗽两声道：“总之我今天要从头开始说，你们要么听要么滚，等我哪天讲到天外飞仙的时候你们再来也行。”

几个孩子不情不愿地撇撇嘴走了，剩下的则是些无聊或者不介意再从头听一遍的半大孩子。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坐在那里催着老道士继续讲，时不时还会扭头看一下那个让他们今天听不了“天外飞仙大战一剑西来”的罪魁祸，又想想才吃下去不久的麦芽糖，倒也不好意思说对方什么了。

老道士本还头疼怎么安抚这些孩子，现他们都很安静之后倒是放心不少。他再看一眼那坐在最外面的比这些孩子大了好几岁的少年公子，摸摸屁股下面的小碎银子，便接着开口讲起了这个世界上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知道的关于“气”的基础小知识……反正有钱拿，管他是天地玄黄还是天外飞仙呢。

满心欢喜地老道士为了今后能持续地从年轻公子那里得到足够多的酬劳，认真无比地讲述着人人都知道的“气学”知识。下方的孩子们听的昏昏欲睡百无聊赖，只有那外面坐着的年轻公子一人听的认真。老道在惊异的同时，心中涌起巨量的满足感，口沫横飞之下，更是讲的绘声绘色。

周行专心地听着老道士关于气的描述，认真地消化着里面的每一点知识，并不觉得自己那一两碎银花的有多浪费。相反，能够用这点代价让自己了解这个世界，他认为是非常值得的。虽说在昨晚之后，他从那个死去的周家少爷身上得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但也许是因为那个家伙把这些年的生活都活到调皮捣蛋当恶霸当纨绔这种事情上了，有很多知识都相当的匮乏和模糊，特别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特殊力量体系——气上的知识，更是少得可怜。好在他找了一早上，还是循着脑子里的记忆找到了城南这边。这个算命兼说书的穷道士打他记事起就在这边的贫民窟附近过活，靠着信口胡说的算命和那一嘴的故事勉强过活，平日时候没什么人搭理他，说书这种事情更是只有那些小孩子才喜欢听。但在周行看来，这倒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最不动声色的了解补全这个世界的法子了。所以他一早就赶来这里，甩了五两银子包下了老道士一天的“生意”。

是的。这个在大柳树下听老道士说书讲故事的就是才穿越过来没多久的周行——同时也是青柳城四大家族里周家的长少爷。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周行被偷梁换柱的事情。而那具藏在他房间床前暗格里的尸体，现在还没人现。

时间渐渐的移向正午，枯坐了一早上听了半天常识的孩子们开始感到烦躁和无聊，终于忍不住纷纷起身离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偌大的柳树树荫下只剩下周行和老道士两人。盘腿坐在瘸腿桌子上的老道士趁着喝水润桑的功夫偷看了一眼那听的饶有兴致的周家长少爷，心里头是一百个奇怪：这小霸王半年不出家门，今天好容易出来了，却似乎转了性儿了！不爱俏娘爱听书了！

心里的这些问题穷道士自然不敢开口问那周家少爷，毕竟这小子凶名在外不好惹，万一惹恼了人家，他这老头子可遭罪不起。反正钱已经给了，自己这张嘴今天也就不属于自己了。他爱听，咱就说吧。

周行这时候正将脑子里的那些新知识消化掉，一时之间便是升起许多的疑问和不解。看老道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抬头提问道：“这么说来，天命师都应该是进入天境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这倒也不是。”咂了咂嘴，老道士一时间有些迷茫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摸着花白的胡子缓缓说道：“天命师虽然可以点命破障，但却没有办法改变一个人的天赋资质。而修行境界的高低进阶，除了自身努力这个因素之外，靠的还有天赋资质——这种打从娘胎里带来的东西虽说也是上天所赐，但却不是天命师可以改变的。点命破障需要先达到地玄境的巅峰，看到摸到天境门槛才行。而想要达到地玄境巅峰，却需要先有好的资质和足够多的努力。也就是说，天命师固然可以轻易的给自己点命破障，但想要点命破障，他先要先达到地境巅峰才行。只是天命师本就属于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千万人中也不知多少年才出一个，谁又敢说这好容易出一个的天命师还同时拥有极高的修行资质，能够在有生之年达到地玄境巅峰状态，然后为自己点命破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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