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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其实一直都很怕成为你们的负担,也很怕因为我和弟弟,害你和姐夫产生不必要的矛盾,所以……”
她哽咽了,说不出话来,沈妈亦叹息道:“所以你从小都乖巧懂事得不行。明明是一家人,有时候却比外人还拘谨客气。我一直觉得这方面委屈了你,可是真的对不起,大姐也忙工作、忙开店、忙老人和小孩的事、忙着维系自己的婚姻……”
姜雨婷打断了她:“不,大姐,我理解。如果我是你,我很可能做的远不如你。哪有人忙得焦头烂额的,还能顾及这么多细枝末节呢。只是后来我毕竟长大了,而且很幸运地没读中专,而读了不错的大学,还能在北京找到挺好的工作。
我原以为我终于长大了,独立了,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甚至还有机会建立自己幸福的小家了。可这场病,又让我觉得我的独立好像一场幻觉,到头来还是要给子楠和你们添很多麻烦……”
沈妈眼看着姜雨婷又要流出眼泪,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擦擦手拥住了她:“傻姑娘,对爱你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麻烦。我们只希望你健康平安,你的幸福也是我们的幸福。如果我们遇到事儿,你不也是一样会努力照看吗?你现在只要安心应对手术,回头好好康复就足够了。”
手术那天,祁子楠和沈妈互相陪着,彼此安慰。
直到听医护人员说手术已成功完成那一刻,他们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沈妈拿出手机,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共享给了沈惜,这才忙着和祁子楠一起安排姜雨婷其他的术后事宜。
……
宁鸣和沈惜在黑乎乎的操场上,借着操场边缘并不明亮的灯光,以及头顶的月光,慢慢地在跑道上前进着。
他总是压着速度,和沈惜尽量保持一致,可一个不留神,回过头去,还是发现她不见了。
宁鸣停下来,望着不知不觉已落后自己十几米、且站在跑道上一动不动的沈惜,试着唤了声:“惜惜?”
第091章第91章
宁鸣的话音才落,他所凝视着的纤细身影,就像只小鹿一般,带着股莽撞的蛮力,炮弹一般发射出来、充满气势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甚至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宁鸣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搂住了沈惜的腰,以免她万一没抱稳自己而摔落或崴脚;第二反应是快速扫视了一圈周遭环境,尽管暂且四下无人,可几十米外却有别的夜跑同学正匀速向这边靠近。
于是他保持着当前的姿势,抱着双脚离地的沈惜,快步退向了操场无人且灯光没照到的一角,确定没人能看见他俩,这才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轻声问她:“惜惜,怎么了,这么激动?”
沈惜这才发觉自己兴奋过度后的举动有些失态,黑暗中闹了个大脸红,说:“小姨的手术成功了!我妈妈刚发短信告诉我的……对不起,我一下太激动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她才刚要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试着慢慢落地,可宁鸣却为她的开心而开心,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搂紧她腰的姿势,原地转了一大圈,才微微躬身,让她双脚落地。
可下一瞬,他们却谁也没有松开谁。
沈惜暂且无赖地依偎在宁鸣的怀里,将头埋在他胸口,一言不发;宁鸣伸手轻轻摸她的长发,见她不抵触,又小心翼翼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不经意地摸到了一手湿滑的泪水。
他吃了一惊,双手环住她单薄的背脊,将女孩整个人扣紧,只想以自己的怀抱温暖她。
“刚才不还很开心吗?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沈惜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像是释放了积压在内心很久很久的情绪,宁鸣心疼极了,可她不回答,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继续抱着,就像童年时候他们头一次捡到脆弱又轻软的小猫时一样。
过了一会,沈惜才低声倾诉起来:“也许你不知道,小姨她虽然总是看起来很文静、懂事,从来不让大人们操心。可她也很不容易,明明对我来说是姐姐一样的年纪,却总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照顾我、疼我,生怕我有一点点闪失。
有时候我觉得命运真的很残酷,可能一个不经意的转折,一次不正确的选择,就会把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彻底地从我身边夺走……这次我好像很幸运地能把她留在身边了,但还是很心有余悸,总觉得差点就失去她了,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谢谢老天,能让小姨身边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她可以在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稍微依靠一下下,而不是让什么坏男人出现,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又狠狠再伤害她,以至于身心俱焚……”
沈惜边哭边说,眼泪滴湿了宁鸣的一大片校服外套,甚至几乎沁透外套,沾湿他里边的T恤,可他仍一点也舍不得放开她,宁可这样彼此紧贴着,一直让她感受到自己臂膀的力度和体温,让她明白,在沈惜的每一个脆弱时刻,他都乐意守候在她身边,陪伴到底。
最后,沈惜的情绪终于归于平静,她很不好意思地撑着他胳膊,重新拉开距离:“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崩溃的样子……”
宁鸣用自己的手指,牵住了裹在校服衣袖里她的手,拉着她慢慢沿着一条人少的路往宿舍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没有对不起。我很理解现在的祁哥。在喜欢的人需要支持的时候,能陪在对方身边,绝对不会不乐意的……”
沈惜红着脸,在他身后半捂住自己哭肿了的狼狈双眼,任他牢牢牵住自己,一起朝越来越明亮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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