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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如何消极,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去的。哪怕我什幺都不管,我的衣物行李也都有人预备。出发那日,我顺从的被装扮起来,在蕾蒂的引领下走出王宫。
城堡的内广场上一片喧闹,不少马车停在那里,等待着迎接贵族女眷们。我走出来时,也许是错觉吧,感觉所有见到我的人都顿住一秒,视线胶着在我身上。我毕竟不习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安的低着头,默默往马车走去。在上车前,我偶然环顾一望,就见乌瑟站在队伍另一边,手抚摸着他爱马的马头,蓝眼冷静而锐亮,穿过人群锁在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的转回头,登上马车。
从王宫到猎场行宫坐马车要花一整天。我作为国王的爱宠,待遇自然水涨船高,我乘坐的马车十分舒适宽敞,物品齐全,还备有各种娱乐让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可我上车后就窝在软榻上,一动不动,抱膝盯着紧闭的窗帘发呆。
蕾蒂作为我的贴身侍女,自然要和我同乘。面对着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谨小慎微的,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中。
在我们的沉默中,队伍启程了,外面的兴高采烈的气氛似乎被隔绝了一般,在马车内这个豪华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蕾蒂坚持了小半日,终于熬不住了,见我像个雕像一样一直呆呆的盯着窗帘,便赔着笑说:“公主,我把窗帘打开吧?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等一下会经过溪谷,景色很好的……”
我什幺也没说,收回眼神,转身背对着窗子躺下了。
这个世界就算再好,也不是我的,看的再多也没什幺用。
蕾蒂见了我的反应,话噎住了,不敢再多说什幺。沉默再次降临,而这次蕾蒂似乎无法忍耐了,慢慢的,她眼眶红了。
“公主……你别这样……”蕾蒂的声音哽咽起来:“我知道你是在怨恨陛下,我也知道你恨我,恐怕都不想再见到我了……我不敢求公主原谅我,但是,公主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这段时间里,陛下也不好受,陛下他忙的经常连吃饭都顾不上,还每天都会叫我去问公主的情况……陛下对我说,公主想做什幺都可以,想要什幺,都会满足你……公主,求你了……”
蕾蒂说着,就哭了出来。我躺在榻上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心中难免有些吃惊,没想到蕾蒂竟然会突然爆发,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公主,请你别怪陛下……”蕾蒂抹着眼泪,继续说下去:“你不知道陛下曾经的生活,你不知道,他只是先王一名情妇的儿子,他自幼要经历了多少阴谋,击败了二十多名兄弟,才能登上这个王位。你不知道,陛下曾被多少次背叛,刺杀,过了多少年提心吊胆的日子,枕头下都放着尖刀……他要活命,就必须成为国王,就不能相信别人,而你毕竟是索多玛的公主,是伊格兰的女儿……在伊格兰和索多玛串通的情况下,陛下不得不去测试你,可是,哪怕如此,陛下也对我说,就算公主你真的背叛他,也不要伤害你,所以陛下才把你手里的唇膏换成你的解药,就算你真的要去刺杀他,他也要保住你的性命……”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一时不知是什幺感觉,不禁擡起视线,愣愣的向她看去。她见我终于有反应了,神色一松,同时也哭的更厉害,猛然跪下在马车地板上。
“公主,陛下的确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但是一旦获得他的信任,就绝不会被他辜负的!像戈亚公爵,这幺多年,一直被陛下看的比亲兄弟更亲,还有我,我这样下贱的人,都一直蒙受陛下的恩惠,陛下将我安排在你身边,也是为了我好,让我不用再去过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公主,陛下心里已经有了你,看着你现在的样子,他明明难受,却也什幺都不能说,他知道你恨他……公主,求求你,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也折磨陛下了……”
我折磨自己?还折磨他?开什幺玩笑!我只是想活着,能继续平安的活下去,明明是你们都来折磨我,现在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吗?!
我心里这幺想着,眼睛却也不知不觉湿润了。说我没被这些话打动,那绝对是骗人。我心里天人挣扎着,终于,微弱的开口了,带着哭音:
“那个索多玛的奸细……那个无耻的家伙……他对我的侮辱,也是受到国王陛下默许的吗……”
听了我的话,蕾蒂一呆。
“什幺?那个男人,他对公主……”她不敢置信的问:“他……玷污了公主吗?!”
“你是监视我的,不是吗!”我忽地坐起,流着眼泪,质问她:“你不能现身惊动伊格兰和霍尔的计划,你不能阻止他们逼我服毒,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他对我……他……在那个走廊里……你明明可以早点出声,你可以吓走他的!可是,你为什幺眼看他对我做出那种事……这是国王陛下想看到的吗!想让我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越说,声音越颤抖,哭腔越浓。我想起乌瑟容许他的兄弟玩我,容许他的儿子占有我,我已是他们一家人的玩物,而他竟然还让其他人来染指于我……没错,我不是什幺贞洁烈女,但就算是个妓女,是放荡的婊子,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力不是吗!他们凭什幺这样对我,他们把我的身体当成什幺!玩具?不,说玩具都高擡了我,他们把我当成公共厕所,谁想上就上吗!
这几个月的压抑,深埋在麻木之下无处宣泄的凄苦,随着我情绪的流泻而终于爆发出来,我哭得泣不成声,觉得自己这两世生命真是活的糟透了。我这厢哭得痛苦,蕾蒂却扑过来,匍匐在我的脚下,也哭的更厉害了。
“公主……我……是我不好……”她泪流满面:“我不知道那个狗杂种居然对你……他居然敢……是我没保护好你……公主……让你受到这种侮辱,我死不足惜……我会去报告陛下,我会去领死,公主……请你说一句饶恕我……只要能得到公主的宽恕,我去死也能安心了……公主,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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