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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艳鱼斋（第2页）
这驾马车上，没有任何的标志物，可以证明它属于柳家。
“所以，没必要反驳。而且，莫先生已经去柳府登门授课月余时间，你觉得这么久了，若是真有流言，咱们还来得及反驳吗？”
荔香一听，立刻知道了严重性：“是啊，那怎么办，大家都知道莫先生是咱们柳府的外聘先生。”
“别急。柳夫人也不可能拿整个柳府的名声开玩笑。只能说明，莫尾生在这附近名声不好罢了，在京城贵人圈子里，她仍有严师的贤名。不过，众口铄金，如果让这流言再发展下去，就不好说了。”
“那小姐……”
“等到了艳鱼斋再说吧。都走到这儿了，要是现在折返，岂不是白遭了这份罪。”
片玉的话语让荔香镇定下来，心里却仍然不忿。
马车晃晃悠悠，在昏暗的天色下又走了半个时辰，片玉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时，外面已经起了风，连片的土地之上，四散着脏掉的积雪。
天地之间万物萧瑟之气，又有几分落败。
一座绿瓦红墙的院子在远处突兀地站立着，万物萧瑟，独它带有几分艳色。
片玉一看，便知那就是“艳鱼斋”。
待走得近了，她又看见那屋檐下，站立着一个人，北风扬起她的头发和裙摆，看着像是一个孤魂野鬼。
那是莫尾生。
马车行驶到艳鱼斋门口，荔香挑开帘子，便听到莫尾生的声音：“柳小姐，你来了。”
片玉钻出马车，十分注意自己的仪态，毕竟老师就站在眼前，她若是太随便，总显得不够尊重。
“莫先生，新年吉祥。”
莫尾生的态度和之前并无不同，只是多了笑意。
片玉下了车，近距离地看她，才发现她今日衣着朴素不说，妆发也比较随意，一头乌发挽在脑后，一根木簪子固定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首饰。
与第一次在柳府见到她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片玉这才想起来，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戴了那串极其名贵的红宝璎珞，后面再也没见她戴过。
荔香拿着红布包的礼物过来，片玉道：“给先生拜年。”
莫尾生微笑接过，引着二人进院。
进院之前，片玉抬头，便看见牌匾上“艳鱼斋”三个大字。字形飘逸，不似如今主流的书法，像是自成一派，颇有野趣。
她见过莫尾生的字，这不是她写的。
“我原本还以为，不会有人来的。”
三人进屋时，片玉和莫尾生走在前面，却听到她突然一声叹息。
片玉好奇问：“莫先生还给谁递了请帖？”
“过去一年，我授过课的学生，都递了。”
这事说出来是有些尴尬的，偏生莫尾生说得倒是坦荡，似乎仅仅只是因为她们不来而觉得难过。
片玉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落寞。
环顾四周，这艳鱼斋中的氛围实在不像是在过新年。
唯一喜庆点的，便是大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和门边的对联。
走进艳鱼斋，里面收拾得倒是井井有条，但细节之处难免露馅。
比如墙角的灰尘，比如屋檐上的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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