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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妇人英烈

妇人女子,婉娈闺房,以柔顺静专为德,其遇哀而悲,临事而惑,蹈死而惧,盖所当然尔。至于能以义断恩,以智决策,斡旋大事,视死如归,则几于烈丈夫矣。齐湣王失国,王孙贾从王,失王之处。其母曰:“汝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汝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汝今事王,不知王处,汝尚何归?”贾乃入市,呼市人攻杀淖齿,而齐亡臣相与求王子立之,卒以复国。马超叛汉,杀刺史、太守。凉州参军杨阜出见姜叙于历城,与议讨贼。叙母曰:“韦使君遇难,亦汝之负,但当速发,勿复顾我。”叙乃与赵昂合谋。超取昂子月为质,昂谓妻异曰:“当奈月何?”异曰:“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一子哉!”超袭历城,得叙母,母骂之曰:“汝背父杀君,天地岂久容汝,敢以面目视人乎?”超杀之,月亦死。晋卞壶拒苏峻,战死,二子随父后,亦赴敌而亡。其母拊尸哭曰:“父为忠臣,子为孝子,夫何恨乎!”秦苻坚将伐晋,所幸张夫人引禹、稷、汤、武事以谏曰:“朝野之人,皆言晋不可伐,陛下独决意行之?”坚不听,曰:“军旅之事,非妇人所当预也。”刘裕起兵讨逆,同谋孟昶谓妻周氏曰:“我决当作贼,幸早离绝。”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能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也。”昶起,周氏追昶坐,曰:“观君举措,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指怀中儿示之曰:“此儿可卖,亦当不惜!”遂倾赀以给之。何无忌夜草檄文,其母,刘牢之姊也,登凳密窥之,泣曰:“汝能如此,吾复何恨!”问所与同谋者,曰:“刘裕。”母尤喜,因为言举事必有成之理以劝之。窦建德救王世充,唐拒之于虎牢。建德妻曹氏劝使乘唐国之虚,西抄关中,唐必还师自救。建德曰:“此非女子所知。”李克用困于上源驿,左右先脱归者,以汴人为变告其妻刘氏,刘神色不动,立斩之,阴召大将约束,谋保军以还。克用归,欲勒兵攻汴,刘氏曰:“公当诉之于朝廷,若擅举兵相攻,天下孰能辨其曲直?”克用乃止。黄巢死,时溥献其姬妾。僖宗宣问曰:“汝曹皆勋贵子女,何为从贼?”其居首者对曰:“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上不复问,戮之于市。余人皆悲怖昏醉,独不饮不泣,至于就刑,神色肃然。唐庄宗临斩刘守光,守光悲泣哀祈不已,其二妻李氏、祝氏谯之曰:“事已如此,生复何益?妾请先死。”即伸颈就戮。刘仁赡守寿春,幼子崇谏夜泛舟渡淮北,仁赡命斩之。监军使求救于夫人,夫人曰:“妾于崇谏,非不爱也,然军法不可私,若贷之,则刘氏为不忠之门矣。”趣命斩之,然后成丧。王师围金陵,李后主以刘澄为润州节度使,澄开门降越。后主诛其家,澄女许嫁未适,欲活之。女曰:“叛逆之余,义不求生。”遂就死。此十余人者,义风英气,尚凛凛有生意也。虽载于史策,聊表出之。至于唐高祖起兵太原,女平阳公主在长安,其夫柴绍曰:“奠公将以兵清京师,我欲往,恐不能偕,奈何?”主曰:“公往矣!我自为计。”即奔鄠,发家赀招南山亡命,谕降群盗,申法誓众,勒兵七万,威振关中,与秦王会渭北,分定京师。此其伟烈,又非他人比也。无用之用

庄子云:“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又云:“知无用,而始可与言用矣。夫地非不广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则厕足而垫之致黄泉,所谓无用之为用也亦明矣。”此义本起于《老子》“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一章。《学记》:“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备;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其理一也。今夫飞者以翼为用,絷其足,则不能飞。走者以足为用,缚其手,则不能走,举场较艺,所务者才也,而拙钝者亦为之用。战陈角胜,所先者勇也,而老怯者亦为之用。则有用、无用,若之何而可分别哉?故为国者,其勿以无用待天之下士,则善矣!龙筋凤髓判

唐史称张早惠绝伦,以文章瑞朝廷,属文下笔辄成,八应制举,皆甲科。今其书传于世者,《朝野佥载》、《龙筋凤髓判》也。《佥载》纪事,皆琐尾擿裂,且多媟语。百姓纯是当时文格,全类俳体,但知堆垛故事,而于蔽罪议法处不能深切,殆是无一篇可读,一联可味。如白乐天《甲乙判》则读之愈多,使人不厌。聊载数端于此:“甲去妻,后妻犯罪,请用子荫赎罪,甲不许。判云:‘不安尔室,尽孝犹慰母心;薄送我畿,赎罪宁辞子荫?纵下山之有恕,曷陟屺之无情?,”“辛夫遇盗而死,求杀盗者,而为之妻。或责其失节,不伏。判云:‘夫仇不报,未足为非;妇道有亏,诚宜自耻。《诗》著靡他之誓,百代可知;《礼》垂不嫁之文,一言以蔽。’”“丙居丧,年老毁瘠,或非其过礼,曰:‘哀情所钟。’判云:‘况血气之既衰,老夫耄矣;纵哀情之罔极,吾子忍之。”“丙妻有丧,丙于妻侧奏乐,妻责之,不伏。判云:‘俨衰麻之在躬,是吾忧也;调丝竹以盈耳,于汝安乎?”’“甲夜行,所由执之,辞云:‘有公事,欲早趋朝。’所由以犯禁不听。判云:‘非巫马为政,焉用出以戴星?同宣

子俟朝,胡不退而假寐?’”“乙贵达,有故人至,坐之堂下,进以仆妾之食,曰:‘故辱而激之。’判云:‘安实败名,重耳竟惭舅犯;感而成事,张仪终谢于苏秦。’”“丙娶妻,无子,父母将出之,辞曰:‘归无所从。’判云:“虽配无生育,诚合比于断弦;而归靡适从,度可同于束缊。’”“乙为三品

,见本州刺史不拜,或非之,称:‘品同’。判云:‘或商、周不敌,敢不尽礼事君?今晋、郑同侪,安得降阶卑我?’”若此之类,不背人情,合于法意,援经引史,比喻甚明,非“青钱学士”所能及也。元微之有百余判,亦不能工。余襄公集中,亦有判两卷,粲然可观。张,字文成,史云:“调露中,登进士第,考功员外郎骞味道见所对,称****。”按《登科记》,乃上元二年,去调露尚六岁。是年,进士四十五人,名在二十九,既以为无双,而不列高第?神龙元年,中才膺管乐科,于九人中为第五。景云二年,中贤良方正科,于二十人中为第三。所谓制举八中甲科者,亦不然也。唐制举科目

唐世制举,科目猥多,徒异其名尔,其实与诸科等也。张九龄以道侔伊、吕策高第,以《登科记》及《会要》考之,盖先天元年九月,明皇初即位,宣劳使所举诸科九人,经邦治国、材可经国、才堪刺史、贤良方正与此科各一人,藻思清华、兴化变俗科各二人。其道侔伊、吕策问殊平平,但云:“兴化致理,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任举。欲远循汉、魏之规,复存州郡之选,虑牧守之明,不能必鉴。”次及“越骑佽飞,皆出畿甸,欲均井田于要服,遵丘赋于革车”,并安人重谷,编户农桑之事,殊不及为天下国家之要道。则其所以待伊、吕者亦狭矣。九龄于神龙二年中材堪经邦科,本传不书,计亦此类耳。渊有九名

《庄子》载壶子见季咸事云:“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其详见于《列子·黄帝篇》,尽载其目,曰:“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汍水之潘为渊,雍水之潘为渊,汧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是为九渊。”按《尔雅》云:“滥水正出,”即槛泉也。“沃泉下出,沃泉穴出,隹者反入,汧者出不流。”又“水决之泽为汧,肥者出同而归异。”皆禹所名也。《尔雅》之书,非周公所作,盖是训释三百《诗》篇所用字,不知列子之时,已有此书否?细碎虫鱼之文,列子决不肯留意,得非偶相同邪?《淮南子》有九璇之渊,许叔重云:“至深也。”贾谊《吊屈赋》:“袭九渊之神龙。”颜师古曰:“九渊,九旋之川,言至深也。”与此不同。东坡论庄子

东坡先生作《庄子祠堂记》,辨其不诋訾孔子。“尝疑《盗跖》、《渔父》则真若诋孔子者,至于《让王》、《说剑》、皆浅陋不入于道。反复观之,得其《寓言》之终曰:‘阳子居西游于秦,遇老予。其往也,舍者将迎其家,公执席,妻执巾栉,舍者避席,炀者避灶。其反也,与之争席矣。’去其《让王》、《说剑》、《渔父》、《盗跖》四篇,以合于《列御寇》之篇,曰:‘列御寇之齐,中道而反,曰:‘吾惊焉,吾食于十浆,而五浆先馈。’然后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庄子之言未终,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尔。”东坡之识见至矣、尽矣。故其《祭徐君猷文》云:“争席满前,无复十浆而五馈。”用为一事。今之庄周书《寓言》第二十七,继之以《让王》、《盗跖》、《说剑》、《渔父》,乃至《列御寇》为第三十二篇,读之者可以涣然冰释也。予按《列子》书第二篇内首载御寇馈浆事数百言,即缀以杨朱争席一节,正与东坡之旨异世同符,而坡公记不及此,岂非作文时偶忘之乎?陆德明释文:“郭子玄云,一曲之才,妄窜奇说,若《阏弈》、《意修》之首,《危言》、《游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十分有三。《汉·艺文志》《庄子》五十二篇,即司马彪、孟氏所注是也,言多诡诞,或似《山海经》,或类占梦书,故注者以意去取,其内篇众家并同。”予参以此说,坡公所谓昧者,其然乎?《阏弈》、《游凫》诸篇,今无复存矣。列子书事

《列子》书事,简劲宏妙,多出《庄子》之右,其言惠盎见宋康王,王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也,客将何以教寡人?”盎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闻也。”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弗敢击。夫弗敢,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欢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观此一段语,宛转四反,非数百言曲而畅之不能了,而洁净粹白如此,后人笔力,渠复可到耶!三不欺之义,正与此合;不入不中者,不能欺也;弗敢刺击者,不敢欺也;无其志者,不忍欺也。魏文帝论三者优劣,斯言足以蔽之。天生对偶

旧说以红生白熟、脚色手纹、宽焦薄脆之属,为天生偶对。触类而索之,得相传名句数端,亦有经前人纪载者,聊疏于

此,以广多闻。如“三川太守,四目老翁”,“相公公相子,人主主人公”,“泥肥禾尚瘦,晷短夜差长”,“断送一生惟有,破除万事无过”,“北斗七星三四点,南山万寿十千年”,“迅雷风烈风雷雨,绝地天通天地人”,“筵上枇杷,本是无声之乐;草间蚱蜢,还同不系之舟”,皆绝工者。又有用书语两句而证以俗谚者,如“尧之子不肖,舜之子亦不肖”,谚曰“外甥多似舅”,“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谚曰“便重不便轻”之类是也。铜雀灌砚

相州,古邺都,魏太祖铜雀台在其处,今遗址仿佛尚存。瓦绝大,艾城王文叔得其一,以为砚,饷黄鲁直,东坡所为作铭者也。其后复归王氏。砚之长几三尺,阔半

之。先公自燕还,亦得二砚,大者长尺半寸,阔八寸,中为瓢形,背有隐起六隶字,甚清劲,曰“建安十五年造”。魏祖以建安九年领冀州牧,治邺,始作此台云。小者规范全不逮,而其腹亦有六篆字,曰“大魏兴和年造”,中皆作小簇花团。兴和乃东魏孝静帝纪年,是时,正都邺,与建安相距三百年,其至于今,亦六百余年矣。二者皆藏侄孙处。予为铭建安者曰:“邺瓦所范,嘻其是邪?几九百年,来随汉槎。淬尔笔锋,肆其滂葩。佣实宝此,以昌我家。”铭兴和者曰:“魏元之东,狗脚于邺。吁其瓦存,亦禅千劫。上林得雁,获贮归芨。玩而铭之,衰泪栖睫。”赣州雩都县,故有灌婴庙,今不复存。相传左地尝为池,耕人往往于其中耕出古瓦,可为砚。予向来守郡日所得者,刓缺两角,犹重十斤,沈墨如发硎,其光沛然,色正黄,考德仪年,又非铜雀比,亦尝刻铭于上曰:“范土作瓦,既埴既已。何断制于火,而卒以囿水?庙于汉侯,今千几年?何址蹶祀歇,而此独也存?县赣之雩,曰若灌池。研为我得,而铭之章之。”盖纪实也。崔斯立

崔立之,字斯立,在唐不登显仕,他亦无传,而韩文公推奖之备至。其《蓝田丞壁记》云:“种学绩文,以蓄其有,泓涵演迤,日大以肆。”其《赠崔评事》诗云:“崔侯文章苦捷敏,高浪驾天输不尽。顷从关外来上都,随身卷轴车连轸。朝为百赋犹郁怒,暮作千诗转遒紧。才豪气猛易语言,往往蛟螭杂蝼蚓。”其《寄崔二十六》诗云:“西城员外丞,心迹两崛奇。往岁战词赋,不将势力随。傲兀坐试席,深丛见孤罴。文如翻水成,初不用意为。四坐各低面,不敢捩眼窥。佳句喧众口,考官敢瑕疵?连年收科第,若摘颔底髭。”其美之如是。但记云“贞元初,挟其能,战艺于京师,再进再屈于人”,而诗以为“连年收科第”,何其自为异也?予按杭本韩文,作“再屈千人”,蜀本作“再进屈千人”,《文苑》亦然。盖他本误以千字为于也。又《登科记》“立之以贞元三年第进士,七年,中宏词科”,正与诗合。观韩公所言,崔作诗之多可知矣,而无一篇传于今,岂非蝼蚓之杂,惟敏速而不能工邪?《汉书》注冗

颜师古注《汉书》,评较诸家之是非,最为精尽,然有失之赘冗及不烦音释者。其始遇字之假借,从而释之。既云“他皆类此”,则自是以降,固不烦申言。然于“循行”字下,必云“行音下更反”;于“给复”字下,必云“复音方目反”。至如“说”读曰“悦”,“繇”读曰“徭”,“乡”读曰“嚮”,“解”读曰“懈”,“与”读曰“豫”,又读曰“欤”,“雍”读曰“壅”,“道”读曰“导”,“畜”读曰“蓄”,“视”读曰“示”,“艾”读曰“”,“竟”读曰“境”,“饬”与“勅”同,“繇”与“由”同,“”与“驱”同,“晻”与“暗”同,“娄”古“屡”字,“坠”古“地”字,“饟”古“饷”字,“”古“奔”字之类,各以百数。解“三代”曰夏、商、周,“中都官”曰京师诸官府,“失职”者失其常业,其重复亦然。“贷”曰“假也”,“休”曰“美也”,“烈”曰“业也”,“称”曰“副也”,“靡”曰“无也”,“滋”曰“益也”,“蕃”曰“多也”,“图”曰“谋也”,“耗”曰“减也”,“卒”曰“终也”,“悉”曰“尽也”,“给”曰“足也”,“寖”曰“渐也”,“则”曰“法也”,“风”曰“化也”,“永”曰“长也,“省”曰“视也”,“仍”曰“频也”,“疾”曰“速也”,“比”曰“频也”,诸字义不深秘,既为之辞,而又数出,至同在一板内再见者,此类繁多,不可胜载。其“豁”、“仇”、“恢”、“坐”、“邾”、“陕”、“治”、“脱”、“攘”、“蓺”、“垣”、“绾”、“颛”、“擅”、“酣”、“侔”、“重”、“禺”、“俞”、“选”等字,亦用切脚,皆为可省。志中所注,尤为烦芜。《项羽》一传,“伯读曰霸”,至于四言之。若“相国何”、“相国参”、“太尉勃”、“太尉亚夫”、“丞相平”、“丞相吉”,亦注为萧何、曹参,“桓”、“文”、“颜”、“闵”必注为齐桓、晋文、颜渊、闵子骞之类,读是书者,要非童蒙小儿,夫岂不晓,何烦于屡注哉?颜自著《叙例》云:“至如常用可知,不涉疑昧者,众所共晓,无烦翰墨”,殆是与今书相矛盾也。古迹不可考

郡县山川之古迹,朝代变更,陵谷推迁,盖已不可复识。如尧山、

历山,所在多有之,皆指为尧、舜时事,编之图经。会稽禹墓,尚云居高丘之颠,至于禹穴,则强名一罅,不能容指,不知司马长子若之何可探也?舜都蒲坂,实今之河中所谓舜城者,宜历世奉之唯谨。按张芸叟《河中五废记》云:“蒲之西门所由而出者,两门之间,即舜城也,庙居其中,唐张宏靖守蒲,尝修饰之。至熙宁之初,垣墉尚固。曾不五年,而为埏陶者尽矣。舜城自是遂废。又河之中泠一洲岛,名曰中氵单,所以限桥。不知其所起,或云汾阳王所为。以铁为基,上有河伯祠,水环四周,乔木蔚然。嘉祐八年秋,大水冯襄,子无遗迹。中氵单自此遂废。”显显者若此,他可知矣。东坡在凤翔,作《凌虚台记》云:“尝试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记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然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谓物之废兴成毁,皆不可得而知,则区区泥于陈迹,而必欲求其是,盖无此理也。《汉书·地理志》,扶风雍县有橐泉宫,秦孝公起。祈年宫,惠公起,不以为穆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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