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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薄荷？！！

他惊觉，颤栗，那些迎面而来纷繁的思绪让他恶心得gān呕。追捕，狩猎，无声无息的飞镖。该死的！无论他们用了什么，那药性足够撂倒一头成年大象。——他们倒是很清楚不能给成年láng人任何机会。

他没有机会。

一切都被事先安排好了——这真是个讨人厌的想法。

他恢复了人形，却被药物注she紊乱了官感。平日里能jīng准把控时间流逝的感知功能失灵了，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几个小时？一天？或者更长时间。他唯一肯定的是这儿不是德文郡，如果晕地足够长，很可能都已经出了英国。

但他也不是一个人待着。

“来杯茶。”他的声音gān而糙：“湿的，温的，倒杯子里，加牛奶，不加糖。如无热水，冷水也可，装瓶子里。雨水，山水，自来水，井水，蒸馏水，矿泉水，随便哪种。还有止痛片，无吗啡成分，双倍剂量更佳。”

他懒得去说“请”或者“谢谢”之类的客套话，只是自顾自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毯子，慢慢平复呼吸——即使他表现得再有礼貌，那些人也不会照他说得做，他们可能给他来上一杯，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况且比起这，还有其它让他更为心烦的事情——比如说Mycroft，不用想都知道那家伙会怎样地冷嘲热讽，在把他弄出去以后。

“被俘虏”——这是láng人最讨厌的词。总有这样那样的人或者组织表达出想要捕获láng人的qiáng烈意愿。但也只有一部分人知道láng人的存在，并且视之为厄运凶兆。

他舔舔嘴唇，空气gān而燥，漫着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听见机器嗡鸣声，一打或者更多人的心跳声，刺鼻的化学气味混合着挥之不去的薄荷味若隐若现，让他的胃液又开始翻腾——这事过后，薄荷必将被他列入厌恶清单。

他的后颈有些痒痛，某种金属被植入他的皮肤。他伸手刮了刮，当大脑接收到手指所描绘出的图案，一股qiáng烈的愤怒跃然于胸！他无声地咆哮！

一个烙印！他们标记了他！就像对待一个动物！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gān。”

一个尖细而gān练的声音自扬声器传来——这对于他头痛欲裂的大脑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你是我，就不会有这种对话。”他回击。

他绷紧身体，努力将那些不适推挤进旁人看不见的角落，自尊不允许他bào露弱点，他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毯子下他一丝不挂，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被留下反倒要叫他吃惊了。他一手覆上毯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是个láng人，赤身luǒ体对于láng人来说可算不上什么——他得集中经历去对付眼前的未知。

他四下扫视一眼以肯定自己的推测，他被关在笼子里——一座尖端科技，造价昂贵，并配备监视系统的医用设施——但无论怎样也仅仅只是个笼子。

他咧开嘴，咬紧牙关，拼命压制胸腔内本能般想要咆哮的欲望，他才刚刚转变回来，体内残留的láng性还十分qiáng烈，极易被目前的认知所激怒。他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玻璃屏后几米远的地方，大约五尺十寸，棕发，状态兴奋，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不可思议！”科学家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透过来：“男性láng人样本，从láng型转变为人形共经历23小时18分钟。直立行走，良好的语言沟通能力，qiáng烈的自我意识，身高六尺，蓝眼，发色与láng型毛色相同。”

已经过了二十三个小时？在那玩意she伤他以后？

他走近玻璃墙，伸手推了推。他看见自己的脸被倒映在墙面上，正露出一个介于微笑和威胁之间的奇妙表情。

“很好。”他低声说，以一种缓慢的节奏展开推论：“但我恐怕只有部分是正确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男性人类，年龄介于三十六到三十九之间，单身，成年后在伦敦待过一段时间，大概是为了完成学业，实际上你生长于中部，很可能在考文垂附近。你视力绝佳，但更喜欢躲在镜片后面与人jiāo流，说明你是个胆小懦弱怕受伤害的人。除了与一名女性家庭成员——估计是你妈，关系良好之外没有其他亲近的朋友。”

他停顿一下，丢给那人一个假笑：“我本该问你姓名但事实上我对那半点兴趣也没有。既然介绍完毕，我要重复刚才提出的要求：茶，水，或者任何不含酒jīng的非碳酸类液体。然后，我需要合身的衣裤当然也包括鞋子，人类可食用型食物包含一块质量上乘的红肉，以及一个关于为什么你们认为把láng人锁在笼子里是明智举动的合理解释，用古英语，现代英语或者方言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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