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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同学（第1页）

和小学同学常常来往的，大概不会很多吧。

好些年来，我只有和一个小学同学曹小燕还经常通通信息。

我们分手的时候只有十二岁，上四年级，遇上“文革”，就停课了，不再到学校，也不再和同学在一起，许多年以后谁也不知道谁到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我的这位同学，在大约十多年前，突然找到我家来了，那一阵我被车子撞了，轻度脑震荡，影响睡眠，她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我母亲说，我是叫醒她呢，还是不叫醒她，叫醒她吧，又有些不忍，不叫醒她吧，你们二十年没见面了，你能找来，真是不容易。我同学说，别叫了，我以后会常来的，母亲就没有叫醒我。她和我母亲聊了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醒。

有一段时间她却没有常来。她到外地去学习或者是去干别的什么工作了。

当她再次来到我们家，已经是几年以后，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我母亲的遗像。

她很伤心，眼睛红了。

以后，她就真的常常到我这里来，或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对我的关心，远远超过我对她的。

今年过年前，有一次，她突然说，你记得李平吗？

我说记得的，当年，在小学里，我们三个最要好。

曹小燕说，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有些惆怅，停了一停，问我，要不要我去找她？

我说，你能找到？

她点头。

过了不久，曹小燕的电话来了，告诉我，她找到李平了，她很激动，在电话里就迫不及待地说了李平的一些情况，她说她到李平家去了，只是没有见到李平，见到了李平的妈妈，李平的妈妈向她说了李平的一些事情。

就约好了，过年的时候，她和李平一起到我家来。

到说好的那一天，我听到敲门声，去开门，一眼，我就知道来的这个人是李平。

我说，你是李平。

李平说，我一看，你仍然是那样子。

我们三个都笑了。分手的时候十二岁，我们三个同年，今年是四十二岁，整整三十年，还是那样子？哪样子？扎两个羊角辫？穿吊在肚脐眼上的灯芯绒外衣？

李平笑眯眯的，和和气气，一点脾气也没有，小时候就这样，她白白胖胖，很富态，我们和她开玩笑，说她像香港富婆。李平说，我什么富婆，我是最没有意思的了。

我们三个人，就是李平一直留在城里，没有下乡，初中一毕业，就进了校办厂，二十五年没有动过。

曹小燕说，你不知道吧，李平的男朋友就在你们这个大院子里，所以李平对这儿很熟的，说着，看看李平。

李平又笑笑，看着我，说，我的事情你晓得吧，前几年我离婚了，口气平平淡淡。

曹小燕说，不明白，像李平这样没有脾气好性子的人也会离婚。

李平说，嘿。

我说，现在这个人怎么样？

李平说，也说不出怎么样，反正还没有结婚，就吵过几架了。

曹小燕问我，你说说，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想了想，我觉得我说不清楚，但我还是说，女人在年轻时和年纪大些的时候，对男人的要求也许不一样吧，是不是年轻时更喜欢男人的潇洒、气派，上了些年纪，或者身体不太好的，也许就更愿意男人是个体贴的善解人意的人？

曹小燕说，对，对。

就这样我们谈谈说说，整整一下午。

她们告辞。我送她们下楼，看着她们远去，直到看不见。

我想，小学同学，三十年后见面，不容易呀。

听说，还有幼儿园同学在一起聚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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