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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时间还差个一两天,我去碰了个巧,剧院内人不多,她正跟着话剧团彩排,不知道我来,排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我,我那会儿已经在第一排观众席抬着二郎腿看她半天,她的台词我都能背下,她看了看我,又看看我脚边的小冰柜,差不多懂了。
又半小时后,排完了,她跟话剧团的人打完招呼,换了自个儿的衣服过来,穿一颜色特淡特长的牛仔裤,一紫色的吊带,晚上有点凉,她吊带外头套了个贴身的螺纹小开衫,本来就挺高瘦一身板,更薄了。我也觉得我挺绝,女孩穿什么颜色我都不记得,但她穿的衣服连面料纹路我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她问我冰柜里的是什么。
“金枪鱼刺身。”
“带酒了吗?”
“啤的,一块儿冰着。”
“在哪儿吃呢?”
我没出声,手心里头转了一下车钥匙,她就说:“靳译肯,你挺会算日子,挺流氓啊。”
“我前几天出海了。跟我爸。”
“噢。”
她没上我车,她说上回是我带她走,这回她带我走,就把我带到了她学校的游泳池,池底开着灯,波光粼粼的,我从管理员室搬出两个转椅一个小圆桌,就着泳池边上就开始吃了。期间她的手机不停响,我说你不回一个?她慢慢悠悠调成静音,夹上一鱼片,沾着酱油里头的芥末,说响这么勤快的一般不是重要消息,调了静音的才是。
这话我听懂了,从兜里撂手机,屏幕亮着,没设密,搁她眼前,她咬着筷子看了一眼,再用那筷子尖把手机一推,滑溜回了我跟前。
“你真不看看?”
“这算什么,交换吗?我不在意你的隐私,可在意我自己的。”
“这算坦白,单向,你不用。”
“新闻删挺快啊。”
她低着头,用筷子尖儿挑着鱼片,主题进得流畅自然,我帮她挑了一片。
“真的撤不了,假的怕被告。你挺关注娱乐新闻的。”
“同学里传来传去的,今天听一点明天又听一点。”
“那你不怕没听全?”
“没听全就没听全了,我本来也不爱看八卦。”
“那删了你倒是知道。”
“不跟你说了吗,听同学说的。”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新闻内容还分机主性别投放是吗,”她转话题,“你是回来干嘛的?”
“我爸妈离婚了。”
她的筷尖停了一下,我往她碟里夹一片:“别听同学说了,七,听我说吧。”
“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看见什么了,想给你打电话,觉得太敷衍,必须当面说,可第二天我爸约我看球聊心事,第三天我陪他海钓,直到今天下午四点才上岸。上完岸就找你来了,一秒没耽搁。我这三天钓的每一条鱼相册里都有,三天的量,一天都没闲着。我在船上想了你多少次,备忘录里都记着,往前翻你还能看看我这三年想了你多少次,想你一次我就写一遍你的名字,手机存储量一半全是备忘录,谁特么备忘录能占这么大容量。”
她无声地吃了鱼片,慢慢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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