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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世俗的囚鸟（第1页）

屋内烛光跳跃，窗户大敞着，偶尔吹进来阵凉风，很清爽的夏夜。

两人暧昧了一会儿，便相拥而眠了。他闻着她的发香，睡得格外的香甜。

次日一早墨云芊要走，颜淡及时拉住了她的袖子，睁开了眼睛。“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墨云芊抱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弯身在他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颜淡摇了摇头，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直到，门外的小丫鬟又来催促，“宫主，炼药的小童来了，说是找您有事商量。”

“知道了，随后就到。”女人慵懒的回应了一句，伸出红衣下的手揉了揉颜淡的脑袋，“乖，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别乱跑了，本就有伤在身。”

“云芊，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颜淡随着下床的墨云芊一起起了身，帮她穿衣服的时候问道。云芊僵硬了一下，但是随即扯了扯嘴角，“我瞒着你什么事？我们之间，都已经这么亲密了，还有什么必要瞒着藏着的？”

她笑的那般天真，要不是昨日自己上街亲眼所见，只怕真的要相信她的话了。

“云芊，最近路易镇上失踪的少女，可是你所为？”颜淡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昨日好几天不曾见面，他不想说出来打破意境，可是今日，他只想问个清楚明白。

墨云芊自己扣好了衣带，一把抓住了颜淡的双手，将他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一双妖媚的眼睛就那样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少年，这个被自己亲自抚养长大，又变成自己男人的少年。

越来越难管了呢？竟然试图管到自己的身上。

真是好笑。

“颜淡，你管的有点多了。”女子俏丽的脸蛋儿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不满，下一秒就会情绪爆发，她只是不想对颜淡暴露自己的坏脾气，可是也不代表自己一直会这样隐忍下去。

颜淡眼底最后的那抹希冀也退散下去了，看她的反应，定是往生阁之人所为了。

“你答应过我的，往生阁绝对不会再滥杀无辜！”

颜淡有些绝望，却没有想到，墨云芊却笑得猖狂魔性起来，她一把甩开颜淡，身上还有伤口尚未恢复的颜淡顿时间被她摔到了地面上，伤口再次裂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胸口。

墨云芊稍稍心疼，但是转瞬即逝，下一秒移步到颜淡身边，一把扼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怜惜你，你才有今天的位置，别给脸不要脸，管道我的头上来了。”

谁知道，颜淡却像是不怕死一样，或者就是赌她不会对自己下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云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滥杀无辜了……”

对于颜淡，墨云芊简直又爱又恨，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在往生阁成长起来，每日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却仍旧抹灭不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抹良善，眼神永远都如同那夜刚刚捡到他时那般灿烂。

刀山火海中，她在死人堆里找见了尚有呼吸的他，把他拎了出来。他那时就几岁的样子，眨巴这双人畜无害的眸子望着自己，“你是来救我的神仙姐姐么？”

这么多年来，纵使杀人无数，手上沾染了无尽的鲜血，他仍旧不忘初心，眼神永远那般纯净，如新生孩童。

“够了颜淡，闭嘴！本宫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天下大计，不容你置喙！”

说着，转身要走。

但是颜淡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他问，“什么天下大计，要以那些无辜少女的命去做铺垫，墨云芊，你简直就是疯了！”

哈哈哈，墨云芊被他这句话成功激怒，充满魔性的笑声在清晨回荡在整个往生阁的大殿，门外的守卫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希望这祸事不要轮到自己的身上，只有门外的小丫头，垫着脚往屋里看了几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就是疯了，我一直都是个疯子不是么？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只有你固执的认为，我只是被自己的执念陷进去了，你不是要拯救我么？怎么？怕了？”

她哈哈大笑，一步步靠近颜淡，手掌成虎状，直接抓向了颜淡胸口的伤处，紧紧的攥住那块腐肉，旋转。

“啊……嗯……唔……”

“云芊……”

颜淡痛苦极了，好看的眉眼紧紧的皱在一处，但是越是看见他这般痛苦的样子，她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欢乐。

对，她就是要这个样子，凭什么万千世界，只有她一人痛苦着，所有人都该跟自己一样痛苦才对。

墨云芊笑的疯批起来，下手越来越重，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新鲜血液不断的在自己洁白的手掌间挤压出来，内心说不出来的愉悦，双目愈发的猩红，骇人不已。

“云芊，你冷静下来好不好，你冷静下来！”

颜淡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反常，她这是被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神经，开始旧疾复发了，这样状态下的墨云芊，谁也不认，完全就是个疯子，是个魔头。

“冷静？我为何要冷静？该冷静的人是你们！是你们疯了！”

墨云芊手上沾染了颜淡的鲜血，伸出一根手指，抹在了颜淡的脸颊上，长长的拉过一条鲜红的血线，然后用带着血的手捏住了男人的双颊，迫使他靠近自己，“是你说，要拯救我的，也是你说，永远都不会背弃我的，今日却要来为了其他女人质疑我，你说，该不该死！”

她一字一顿，满眼恨意和痛苦，那种夹杂在又爱又恨中的纠结。

他曾以为，她的劫是墨云舟，只要远离了墨云舟就再也不会被触碰，可是他错了，她沦陷进去不能自拔的，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幻境，在她的世界里，不容背叛，每一个跟她至关重要的人，都不可有些许杂念。

或许她说的对，不是她疯了，是这个世俗的人疯了，说一套做一套，让诺言成了陷阱，说者无心，听者却生生的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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