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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前,叶氏身边的侍从突然来了霓裳院,说是家中众人许久未一起用过膳了,让她到厅堂用膳。
古家的人口不算多,外祖父先前原有三子,但在战场上长子和次子都殉国了,又都没有成婚留下子嗣,所以古家现下只有古堂岳这一脉。但古堂岳与叶氏唯一的儿子又在战场,古旖诺又已出嫁,所以到底只有他们三人一起。
谈菀兮到时,叶氏正坐在位置上,神色不动分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人进来她也没反应。
谈菀兮乖巧柔顺地行礼,“舅母。”
叶氏恍然回神,拉着谈菀兮坐下来,笑道:“兮儿来了吧,快先坐下来吃饭吧。”
谈菀兮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随即,叶氏就慢条斯理地提起筷子,吃着碗中的饭菜。
谈菀兮不知叶氏的心思,也跟着默了下来,安静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就这时,屋外有不高不低的声音传入,“夫人,老爷来了。”
这一声之后,屋里一下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就连碗筷碰撞的声响都没有了。
谈菀兮偷偷抬眼去看叶氏,她面上似乎依旧没有变化,但那双眸子如打翻了墨水一般黝黑。
还没等屋内的人做出任何反应,古堂岳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里。当他看到谈菀兮也在场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温柔如水,轻声说道:“兮儿也来了啊。”
谈菀兮起身行礼,叫了一声,“舅舅。”
古堂岳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叶氏身上,见她不曾抬头来看自己,他并未在意,而是若无其事地在叶氏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见桌面上没有他的碗筷,便随口吩咐道:“再添副碗筷。”
叶氏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微拢。
氛围有些沉重,三人就这么坐着,古堂岳有些受不住静默的煎熬,眉目慈蔼地看向谈菀兮,轻声问道:“兮儿身子如何?”
谈菀兮还未答话,叶氏就已经似笑非笑地挑眉,道:“美人在侧,还难为老爷还记得兮儿。”
听着她带刺的话儿,古堂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夫人哪的话,兮儿是我的亲外甥女,我哪能不关心她?”
谁曾想,在外头那般威风凛凛的国公爷,在家中却是个惧内的。
但偏偏是这个看似惧内的舅舅,却一声不吭地领了一个姨娘进门,还对那姨娘备受宠爱,甚至不惜冷落发妻。
面对他的示好,叶氏并没有心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好不容易挨到丫鬟们端上了碗筷,古堂岳立刻殷勤地夹起鱼片放到叶氏的碗中。
叶氏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只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睨着他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古堂岳被叶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作笑颜,讨好地说道:“夫人,这鱼片新鲜可口,你尝尝看。”
叶氏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将筷子轻轻放下,缓缓开口:“老爷打哪来的?”
古堂岳心中一紧,她似是随口的一问,但他却不敢不如实回答,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回了句,“紫竹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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