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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日落前夕（第1页）

随着赫尔穆.亚当对九州开放铁道等交通网络，九州的部队正快速部署至欧洲南部。

在地球，工程队在南极大陆上修建一条宽度足以运输战舰的铁道，钢铁山脉般的战舰运输车足以搭载一艘4000吨级的战舰在轨道上运输。

在欧洲南部，批量的工程车彻夜不眠，夷平山脉，填平鸿沟，大量建造简易机场和工事，而后九州如同蜂群般的战斗机便以机场为跳板与巢穴，盘旋在整个欧罗巴上空。

同时，卫星掠过北非上空，侦查北非上盘踞的黑轮日公国。

与其他国家不同，黑轮日公国是一个充满军事秘密的国家，虽然不至于瑞德姆冲锋军那般疯狂，但更具神秘与威压——黑轮日公国的大部分建筑都藏在地下，防核掩体几乎将整个北非的地下掏空，他们的秘密武器以及灭世核武便藏在其中。

黑轮日公国的城市覆盖率很低，但九州推测，黑轮日公国并非因为不发达而城市覆盖率低，结合黑轮日公国的背景来看，黑轮日公国的人口很有可能都聚集在地下防核掩体中，黑轮日公国的核掩体规模以及密度很可能非常惊人。

6月12日，西欧试验场。

华卫荣知道，自己将又一次见证历史。

璀璨星空下，虚无浩荡的平原上空无一物，旷野就像空灵寰宇上褪下的灰尘沉积在此，无论是地球人，还是新世界人，都生活在这片肮脏的泥灰上，永世不得触碰那如钻石般绚烂的荧光天穹。

“重复，距离白霰弹投放还有15分钟，请各工作人员佩戴光学护具，进入掩体...重复...”

华卫荣的长靴踩在阴冷的泥土上，他感觉自己在攀爬某个荒无人烟的山脉，但离他不远的一处的一块巨石后，还藏着几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这些孩童来自瑞德姆冲锋军。他们在投票中选择放弃复仇主义，在废土与碉堡群中重新生根发芽，这些孩童大多经历过战火，但他们同样对这些亚洲人面孔的异界人保持极高的警惕。

华卫荣看到，这些孩童还保留着独属于孩童的天性，他们会捡起形似剑和枪的木棍挥舞，也会靠在石头背后，模仿士兵的开枪与隐蔽，但不同的是，在九州，孩童大多通过影视学习到舞枪弄棒的姿势，但在瑞德姆冲锋军中，孩童受过一段时间专业军事训练，他们即便是在玩耍，战术动作也十分标准，甚至有些孩子可能真杀过人。

“孩子们，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进行武器试验了，别在这里待着了。”华卫荣的声音不大，有些沙哑，但很有穿透力。

“叔叔，我们见过的武器试验不算少。”一名有着空灵蓝眸的孩童跃下山石，他的瞳孔像星空的残片：“弹着点在2千米外，在以前，只要不是核弹，在这距离观看都是安全的。”

“2千米，就算弹着点上只有一挺狙击枪在走火也不能保障完全安全。”华卫荣坐在山石上：“你们经历过很多武器测试，甚至是战争，但没人能保障你们在下一场武器测试或者战争中的安全，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可能被一枚硬币大小的弹片杀死，命运总是无法被预测。”

“但，我们已经根据投票选择了我们的命运，至少，我们现在的未来光明了不少。”

“如果任由这个世界发展下去，新世界将是一片灰暗，你们很幸运，你们遇到了一个能对你们产生共情的大国，你们可以在大厦倾倒后从零开始，至少，有一部分人不再被极端复仇主义所左右...”

“叔叔，你的国家很强大么？”

“曾经很弱，但现在很强大，这之间的跨度，不过60年。”华卫荣平静地仰望着星空。

“那在你的祖国，人民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么？”

“有人能，有人不能...一座城市再繁华，也总是会有穷人，而穷人，大概率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更无法改变自己的时代。”华卫荣的声线混杂着一缕悲凄：“我们的世界，也不是完美的天堂，曾经杀死我父母的，不是贫穷，不是罪犯，而是时代。”

“你有没有试过改变自己的时代？”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屠龙勇士的，在书店里，勇士屠龙的童话走两步就是一本，但在现实中，你走遍自己的国家，可能都不能找到一位屠龙勇士，世界上没那么多英雄，大多数人只能安然地接受自己的时代。”华卫荣站起身来，冷风呼啸下，他蓦然回首：

“大多数想要杀死时代的人，都只能被时代所杀死。”

白霰弹的试爆实验开始。

经过几个月的研究与生产后，白霰弹开始小规模生产，新生产的白霰弹被命名为白霰弹甲型，与普通的白霰弹不同，白霰弹甲型爆炸时只产生一条能量密度极高的等离子弧，而这单一等离子弧的能量密度是普通等离子弧的十五倍，白霰弹甲型便是用能量密度极高的等离子弧以及烈性炸药等攻击地下工事。

据观测，这种白霰弹甲型可以穿透近300米厚的混凝土，因单一等离子弧对地下工事的杀伤力太过微弱，研究人员便通过电磁收缩效应调整电弧能量密度后以调节等离子弧分叉时间，单一等离子弧可以在接近目标时分叉为数万道等离子弧，保障更大的杀伤面积。

一架轰-11掠过高空，一枚几乎占据轰-11整个弹仓的巨型航弹暴露在寒冷的风中，约10秒后，丑陋而怪异的航弹从铁鸟的身躯中脱离，像一截焦黑的脊梁般向地面坠去。

所有人在三公里外的工事中等待着白霰弹甲型的爆炸。

当白霰弹甲型距离地面1.3米时，预侵彻战斗部爆炸，而后沉重细长的弹体钻入土层，地面上因航弹钻地时产生的冲击波而掀起一座贯穿天地的尘柱，天空黑灰交织，无边的尘土已然模糊星空，洒落地面的星光便黯淡几分。

在主侵彻弹头的动能耗尽后，这枚穿甲弹已经抵达90米深的地下，而后，电弧在微型核弹冲击波的压缩下开始生成等离子弧...

一道细长的白昼从弹头逸出，癫狂地闪烁，刺破黯淡无光的地底世界，在地面观看，能看到地面上泛出一片虚无缥缈的白光，那光稀疏得像一团荧光的雾，但在地下，被极致压缩后的等离子弧疯狂地闪烁着，向前灼烧，融化，喷溅，土层似乎被一根炽热的银针贯穿，横截面面积约1平方厘米的等离子弧已经钻透200米深的土层。

在距离地下掩体标靶的最后10米，等离子弧开始分散为数万条更小的等离子弧，继续向着地下掩体标靶蔓延，如果此时展开受攻击土层的横截面，会发现等离子弧的路线就像一棵倒立的巨树，树干是初始形成的单一等离子弧烧灼的痕迹，而万千分散开的等离子弧则构成巨树狰狞狂舞的枝干。

等离子弧刺穿地下掩体标靶的混凝土穹顶，顷刻间地下掩体内部似是被无数条银针穿刺，狭窄阴暗的混凝土世界闪烁着炽热的银白色光辉，每一缕光辉都高达千万度...

人类再一次将毁灭化作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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