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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妈妈了。
老爸颓废了很久,那时他才四十岁,男人的鼎盛时期,但他却想个败家犬一样窝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都已经决定了要当医生,他还是那样没有振作起来。
后来我考上了东京大学医学部,之所以没有选择国外的大学,还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也离开了,老爸就没伴了。
老爸也会去探望外祖父,不过外祖父身体本来就不好了。我考上东京大学时,他就去世了。
外祖父去世的时候,我也在场,他临终前对老爸说了一句:“我会告诉她,你过的很好。所以,你要做到。”
老爸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老爸一直没有再婚,对我选择医学也没有任何意见,说了跟老妈当时一样的话:“做你喜欢做的。”
公司运转一直都很好,老爸虽然跟之前不一样了,但工作上还是完美得挑不出差错。只是我听说,由于变得不爱笑,老爸甚至变得有些冷冰冰的。
这时有老朋友的优势就凸显了。忍足叔叔和一帮和老爸以前是好友的人都没断过来往,只有和他们一起的时候,老爸才会显得稍微有些人情味。
不过总不能剩余的人生都和朋友过。
老爸拒绝再婚,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呆在和老妈充满回忆的房间里。
也许,他是为了呆在那里才总是一个人的。
我毕业典礼的时候,从来没有出席过我大小家长会毕业典礼的老爸居然出现了。
他说:“我们一直没有陪你庆祝过毕业典礼呢。”
我点点头。小学毕业的时候老妈这个马大哈完全忘了有毕业典礼这回事,据说老妈高中之前都没上过学,不知道小学也有毕业典礼。
这么说,确实是第一次。
老爸跟穿着学士服的我照相,照完后,看着我说:“你妈穿学士服也很好看,你长得像她。”
我见过那张照片,老爸老妈牛津毕业时的照片,一直放在老爸办公的桌面上。
很多很多,充满回忆的照片、物件,老爸都放在家里随处可见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老妈好像并没有走远,只是躲起来,等着吓我们一跳。
毕业典礼结束后,家里有早准备好的大餐。
餐桌上,老爸开始跟我说老妈以前的事情,远在我出生前的事情。老妈以前开始就很好玩,总是做出让人惊奇的事情。
但说着说着,老爸就没办法继续说了。
“我很想她。”
老爸哭咽着说。
我从来没见过老爸毫无顾忌地在人前痛哭,年近半百的老爸头发已经有些白丝。在我这样的年纪,他和老妈步入婚礼殿堂,一直到老妈离开,他们都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老爸是忍了很多年吧。
一个大写的傲娇要这样子失声痛哭确实不容易。
老妈在的话一定会痛快地嘲笑老爸的。
之后,老爸就渐渐把老妈的东西好好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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