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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2页）

黄药师大惊。

再反复试了几次，屡试不爽。这个结果，让黄药师愣住了。他沉默着走回了公孙泉给他准备的房间里，闭门不出，心中想得，全是和冯蘅以及苏毓的点点滴滴。强忍着心头的疼痛，黄药师突然仰天长啸。

想他黄药师纵横江湖十余载，得了五绝之一的名头，更是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星象水利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却偏偏明辨不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到最后，竟要那小小的情花来告诉他自己的心究竟在哪里，这几十年，莫不是白活了？

黄药师推门而出，和公孙泉告别，又踏上了寻找苏毓的路。

走过苏毓曾经走过的山山水水，黄药师只觉心下一片怆然。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她不会离开。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出她离开时的绝望和无助，只是，她究竟在哪里？

到底因为担忧黄蓉，黄药师回到了桃花岛，此后每年都要出岛寻找一番。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苏毓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便把独孤求败无招胜有招的剑法完全融会贯通，并且把天绝三式和六脉神剑中的要旨都融合了进去，招数自成一派。内力方面，由于长时间的下海练剑，内力迅速增长，涨到了极致，归于虚无。也就是说，苏毓现在就好像是没有了内力的人一般，然而只要她想，内力便会源源不断地使出，真正做到了无招胜有招，无内力胜有内力。

此时此刻，苏毓若说武功是天下第二，当时只怕再无人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了。

苏毓自身的气质也有了十分显著的变化。不同于以往的风华绝世，现在的苏毓，几乎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程度。以前的苏毓，让人一眼便会注意到，现在的苏毓，只要她不想，再没人会注意她。

苏毓收拾停当，又把那本独孤九剑摆在了桌子上，朝着它磕了三个头，口中称独孤求败为师父。这算是苏毓真正意义上的拜师，虽然师父人已经不在了。

“师父，弟子苏毓在此承诺，定当为师父的剑找到一个对手，不求胜败，只求一战。”这是苏毓对独孤求败的承诺，也是她给自己离开的一个借口。

拜完了师，苏毓找到当初来时的那条小船，独自一个人乘坐它离开了这座被她称为‘独孤岛’的地方。

虽然不记得来时的路，可这却并不妨碍苏毓找到着陆的方法，只要沿着水流相反的方向就可以了。远远地，苏毓瞧见了桃花岛。

桃花依旧开得烂漫，远远望去，整座岛好像是一个粉红色的梦，对苏毓来说，也只能是一个粉红色的梦了。

七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她既然得不到黄药师的心，那还是趁早离开得好。她现在，倒是想去白驼山庄一趟，验证一下自己的剑法。

对于欧阳锋，苏毓未尝不是恨毒了的，只是之前因为有黄药师，现在，也该是时候找他算算账了。

想到这里，苏毓不再迟疑，直接奔向西域白驼山庄而去。她记得之前黄药师曾经说过，欧阳锋身受重伤，没有个五六年怕是不会痊愈，现在刚过三年，自己去了，有些欺负人的嫌疑，然而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只想找些事做，让自己不至于总是回想过去。

只是，有的时候，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偏偏会记起。

苏毓看着面前青衫飞扬的黄药师，心却还是在隐隐作痛。黄药师看起来瘦了很多，这让苏毓想起了冯蘅刚死时的黄药师，一时默然。

气氛瞬间尴尬。

我以为我能够忘记你，却发现最后，不过是把你深深埋入心底。

眼前的黄药师面容憔悴，在看到苏毓的瞬间，眸光一亮，却犹豫着，似乎不敢上前。

二人这样相视了许久，黄药师终于开口：“跟我回去吧，蓉儿想你得紧。”

苏毓心头有些恼怒，却怒极反笑：“对不起，黄岛主，五年之约已过，苏毓可不再是你桃花岛上的女仆。”

苏毓这话，让黄药师愣了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想要拉住苏毓，却见苏毓后退了一步。

“你的内力——”黄药师有些吃惊道。

苏毓面无表情地转身，在黄药师想要再次拉住她的时候飞身躲过，同时以笛为剑，只用了不到十招，笛子的前端便抵在了黄药师的脖子上。诚然，黄药师没有出全力，可高下已分。

苏毓一言不发地转身，泪水没有再留下来。也许，那一晚，她便流尽了所有的眼泪。

“毓儿！”黄药师喊道：“和我回去好不好？做我的妻子，我黄药师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苏毓顿住脚步，嘴角却挂起一抹冷笑：“那冯蘅呢？还有一个冯芷，你们现在还没发生点儿什么？”

“于阿蘅，只剩愧疚，于冯芷，从未有情。”

苏毓转过身来，细细地凝视着黄药师，这个回答让她的心，隐隐有回暖的趋势。

“对不起，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敢再相信了。”苏毓的话恢复了平淡无波，话中的内容却让黄药师的心也痛了起来。

“我怕有一天，我又因为误穿了冯蘅的衣服，进了她的墓而被斥责了。”她盯着黄药师的眼睛：“实话和你说，我本不是人，来到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寻找属于我的爱情，可是，这不代表我的爱情就是廉价的。之前爱得太苦，不如不爱。”

“毓儿，我——”黄药师想要说什么，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今天留不住她，他便是要永远失去她了。

“与其相濡以沫，药师，我们不如相忘于江湖吧！”强忍着心头的苦楚，苏毓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黄药师一个人伫立在原地，好像成为了一尊石雕。

这是苏毓第一次唤黄药师的名字，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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