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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外面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祖孙两人手挽着手在昏暗的路灯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地走向咖啡厅。
咖啡厅里开着昏暗的灯光,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店内只坐着零星几个客人。两人进门时,女服务员小陈热情地迎上前来,笑容可人地说道:“老板让我告诉你,你来了就直接去弹琴吧。歌曲随你自己选择。”
“好的。”苏西儿环顾了一下店内,却没有看到刀炎的身影,她转身对奶奶说道:“送到了,您可以回去了。”
而奶奶并没有看到那个男老板,她才不会回去呢!她找到了钢琴后方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奶奶,您听话。我等下下班就和她一起回去。您不用担心。”苏西儿说着拉过一旁的女服务员,对她眨了眨眼,女服务员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的。”
苏西儿在一旁耐心地解释着,好言相劝,最终奶奶相信了她的话,送走了奶奶,她才缓缓地走向钢琴。
女服务员贴心地为她端上一杯咖啡,离开时还指着她脸上的淤青问道:“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下楼梯太快,踩空,摔倒磕到桌子了。”苏西儿拿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波澜不惊地编了个谎。
服务员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就走开了。
喝完了咖啡,转动下手腕子,揉了揉手指头,揭开黑色防尘罩,掀开钢琴盖子,调整音量,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上去,调整呼吸,全身放松,手轻轻地放在黑白键上,闭上眼睛暗自说道:今天又是练琴的一天。
今天差点被歹徒要了命,以至于心情都是阴郁的,自然弹出的琴声都是悲伤的,她从《E大调告别练习曲》,《f小调变奏曲》,《梁祝》,《悲怆》,《雾色之河》各自弹了一遍后,心情才稍微有点好转后,她才接着弹了好几首轻快的钢琴曲。
刀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店里,坐在吧台后面的躺椅上,听着曲调从悲天撼地到轻松欢快,他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思绪中女孩子的面容就不曾模糊过,依旧那么静静地对着他笑.......
时间就在指尖的流动中悄悄溜走,苏西儿弹完最后一首《起风了》还感到意犹未尽。她站起身,整理好钢琴后,缓缓走向吧台,轻声问道:“刀炎呢?”
女服务员耸了耸肩,“他刚回来一会儿,又出去了。”
“哦,这样啊。”苏西儿有点失望,他答应给她50元呢!他去哪了!余光中扫视墙角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的身体僵住了。
男人起身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在她面前是直观的高大,她抿唇不说话,一双杏眼圆澄,脑袋直接宕机。
男人抬起手,她的下巴被扣在男人的食指和拇指之间,那里面满是老茧,柔嫩的皮肤因此感觉不舒服极了,她踮起脚尖,双眼瞪大盯着他。他仿佛没看见似的,把她的脸从左边转过来看看,又从右边转过来看看,粗重的声音道:“苏老师真是技艺高超。”最后一句噎在喉结里: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苏西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地转动着: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省城吗,怎么回来了!他竟然看到我弹琴了!!!!omG……
旁边的女服务员凝视着他们两个眨巴眼睛,这两个人什么关系?看着像互相认识的!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着军装,身材魁梧,眼神锐利,五官如雕塑一般完美!堪称男性中的极品!
下巴被捏住,她支支吾吾柔声道:“放开,公共场合干嘛呢!”
汪霆缓缓地松开手,扫了一眼周围,确实有很多人在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低声说道:“走,回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铺,女服务员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夫妻啊!
晚上九点多的街道,人比七点多少了很多,一点风也没有,烦躁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望着走在前面男人宽厚的背影,苏西儿心里琢磨着怎么解释会弹钢琴这件事。
突然,前面的男人停住了脚步问道,“还疼吗?”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也没有转身,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要修理她了,咬着唇不说话,低头看着地上他修长的影子。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几秒,见她没回话,他咬着后槽牙转身看向她,视线落在她半边浮肿的青绿色脸蛋上,深邃的眼神盯着她,而她却不给个正脸,带哄的语气道:“嘴巴都快撇到下巴上了,真难看。”
“要你管!”
她假装生气地噘起嘴,脸不像脸,鼻子不像鼻子地扫了他一眼,硬挤出眼泪来,她只有这样子生气,他才会软下性子闭嘴,不问钢琴的事情。
果然,汪霆看她生气了,抿着薄唇,挑眉轻嗤了一声,有点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懒得管你。”
他走近她,拿出手绢,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眼中含笑,“矫情。”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苏西儿在后面偷偷地呼了口气,嘴角开心地翘起,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路不再说话。
刀炎提着几瓶酒在马路另一边,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的身影。
回到店里,张莲花刚收拾完,就看见她们进来,“开水已经给你们烧好了,今天太晚了,就不要回去了,直接住下来吧。”
苏西儿还没有回话时,汪霆回了句:“谢谢。”
她愣住了,这住这里是没法打地铺的,虽然还有一间房,但那个房间是做杂物间堆满了东西,不能睡人。再说分开睡,干妈她们岂不是得担心他们夫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他抬腿就要往里屋走时,苏西儿快速地拉住了他的手,汪霆扭头看着她,她用力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还使劲往后摆头。她想告诉他我们回家住!奈何汪霆这时候想起上次同床睡觉时被她戏弄的事情,故意装作不明白,皱了下眉头后,挑着两条剑眉,嘴角勾着某种坏笑,牵着她就往里屋走了。
你个腹黑狗!苏西儿几乎是被拉着进去的,嘴巴这次是真的要撇到下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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