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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宋鸣珂万万没料到，他弥留之际叨念的，会是她。

&esp;&esp;她后悔莫及，为何不以真实身份，和最疼爱她的父亲道别？

&esp;&esp;正在此时，皇后与换了女子服饰的宋显扬匆忙赶来，含泪跪在她身侧，伏地啜泣。

&esp;&esp;皇帝眼神迷离，喃喃道：“晏晏……好久没来看你爹爹了。”

&esp;&esp;宋鸣珂浑身颤栗，咬唇忍哭，她近来忙着处理雪灾物资，确没再以真容面圣。

&esp;&esp;“晏晏她……咳嗽许久，嗓子沙哑说不出话，还请陛下恕罪。”

&esp;&esp;皇后吸了吸鼻子，勉力为宋显琛圆谎。

&esp;&esp;“好孩子……”皇帝抬手，宋显琛犹豫了极短一瞬间，轻握他的手。

&esp;&esp;“朕的小公主……你……？”皇帝话音未落，眸底渗出一丝狐惑。

&esp;&esp;宋鸣珂悄然窥望，惊觉他触摸宋显琛的中指。

&esp;&esp;那处，明显有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

&esp;&esp;小公主生性疏懒，读书练字全是应付，手如柔荑，娇柔绵软。

&esp;&esp;知女莫若父，皇帝瞳仁缓转，视线落在宋鸣珂眼泪涟涟的玉容上。

&esp;&esp;宋鸣珂知他起疑，不忍再瞒骗，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

&esp;&esp;“爹爹，一切交给孩儿。”

&esp;&esp;皇帝浑浊目光骤然一亮。

&esp;&esp;只有他的小公主，才会用寻常称呼亲昵唤他，皇子们私下喊他“父亲”，公事则一律称“陛下”。

&esp;&esp;“你……你们……”他定定注视她，从震悚到恍然大悟，逐渐化作欣慰与谅解。

&esp;&esp;此前，上下尊卑份位未正，往后局势如何，他心知肚明，亦难辞其咎。

&esp;&esp;恰好此时，老内侍快步入内：“陛下！安王、定王和两位丞相已在殿外候旨。”

&esp;&esp;“宣。”

&esp;&esp;皇帝出气多进气少，颤抖着拉住宋鸣珂的小手，无血色的嘴唇翕动片晌，挤出一句：“你们……兄妹俩……互相扶……扶持！”

&esp;&esp;“呜……”宋鸣珂无语凝噎。

&esp;&esp;听得出宋显扬等人已仓皇奔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控，只得拼命点头。

&esp;&esp;“父亲！”

&esp;&esp;“陛下——”

&esp;&esp;宋显扬、安王和左右丞相跪倒在数尺外，神情惶恐中不失悲怆。

&esp;&esp;宋鸣珂有理由相信，二皇兄的悲伤亦发自内心，尤其是——她这“太子”还活着。

&esp;&esp;皇帝朝他们淡然一瞥，眼光转移至宋鸣珂脸上，凝了片刻，渐渐涣散，眼皮一垂，喘息渐歇。

&esp;&esp;自始至终，他一直握住兄妹二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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