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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渊低哼,是啦,就是孟莲的骨灰,他不正常地在和一盒子骨灰赌气,化成灰都无法让他释怀的男人。他无法操纵时间,更不可能在她此前的生命中加入他的影子,他
也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她和孟莲的事,可是,他不敢问。指腹轻抚她腕上的‘涟漪’,他哪里敢问。
骨已成灰,装在那么精致的匣子里,安静的立在那儿,一如他执着一把纸伞,选择安静的站在一处。
“谢谢。”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环抱成空,端木渊垂下眼眸,坚决不看,这等同于她看着孟莲的脸,这等同于他们拥抱。他是个男人,还无法成熟到接受,即使理解也不能接受,任哪个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对其他男人展现哪怕一瞬的温柔。他甚至考虑该不该回避。
掌心贴着质感上乘的木料,指腹滑过匣子的棱角,流畅的线条。小小的一个匣子,盛放着一个灵魂赖以生存的一具躯壳。等我发现我成长地已经不能再回首的时候,你用你的默默,让我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一世的种种,让我终于能将海潮冰冻成暗流。是非因果,你一路远离,我却学会了转弯,独自停留在你给我的最美的两世,努力重复一个动作,于是熟悉,成为习惯。
走过了忘川弱水,就不要回头,沿着一路红色的彼岸,去找那个卖汤的婆婆。记得,何其有幸,忘了,也不是不好,上辈子是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来还,这辈子你欠我的,下辈子来还我。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是,你站在纷飞的花雨中,展开手臂对我说‘跳下来’的画面,深刻入灵魂。那么一刻,我给了你我全部的信任有走到终点的错觉,虽然清楚那也只是路过。
“谢谢。”我站在端木渊面前,觉得他更适合仰视,这个角度太近,近得似乎唾手可得,只是理智都在,我也相信他明白,我们都任性,但从来不会纵容情感。
看一个自己努力宠爱的人,为着另一个男人皱眉,为着另一个男人跟自己道谢,为了另一个男人忘记了如何总有极限,微笑,心脏隐痛。谁能无欲无求地爱到最后,一瞬他似乎懂了端木泷的沉默,不是忌惮他,更不是懦弱,而是泷太爱李惜,爱到可以默认她的背叛,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只是,还是会有尽头,一旦钻入死胡同,也只能用玉石俱焚来自救,等待无期,会将爱情磨砺成痛恨,那么他现在,是不是也爱上了一个人,哀悼没有办法不索取回报。
端木渊猛地将身前的人抱起,转瞬就跌落床榻,唯有抱紧她,他才能感觉到她存在,才能感觉她被他拥有,唯有在她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影,他才能压下嫉妒成狂,情难自控,他亲吻,霸道却也小心翼翼。他最想问她是否爱着孟莲,也最不敢问她是否爱着孟莲,何况除了孟莲,还要天下楼落尘煊,他没忘记她跪在狂风暴雨中,宁愿让他忘记自己也要取那一只金蚕救他的性命,他没忘记她说她曾用自己的血救下了重伤的落尘煊,任何一件都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甚至连吴钰,都是喜欢她的吧。启唇,在她脖颈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他和她相比着她和他们那么平淡,索然无味,细如发丝,看着也脆弱。
液体沾湿眼角,隔开相贴的皮肤。端木渊停止动作,不知所措地看着涌泪的眼眸,他的影变得模糊,于是天地不曾开化,他清楚那些不过是泪,却也一滴一滴灼痛他的心尖。抬手轻揉她耳后的发,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安心?!
“白——”压不住微颤的语调,瑟缩了神经,身下的人哭得更加厉害,那么难受的样子,蜷缩低泣,银白的床单上晕出暗色的花,他该怎么做?!
“是不是哪里痛?”他是不是又弄痛她了,可他昨夜真的很小心。
端木渊疼惜地将低泣的人儿拥入怀中,无措的抱紧。他以为她总是无谓,以为他看得更透彻,他就那么忘记了,忘记了她才十八岁,忘记了她比他更敏感,更容易感到不安。他的白,他的菡萏,或许一直都是不安的,不安地在意也漠视,不安地明知道不对也任性放肆,却又总是不安地淡化着自己的不安。
“白。”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他偏偏在哄人这方面最没有经验。
像是听了一首悲伤的歌,不那么感同身受,却让委屈泛滥。因为有一个怀抱可以依靠,因为有一个人可以撒娇,明知道最没有资格,明知道不应该,可是,现在有人站在身边帮我撑起了一片天,有人用一把纸伞遮挡了冰冷的雨,惰性使然,不自觉的想要依靠。不那么苦,却酸得厉害。我蜷缩,埋首在端木渊颈窝,他身上,也有了莫邪的香味。
记起她用吻止住了泓儿的眼泪,无论是否有用,他都效法。垂首亲吻,循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曲线,吻去那些泪水,酸涩在舌尖蔓延开来,他敛眉,为何还是止不住她的眼泪。和上一次不同,至少那一次,她还要力气发泄,有力气掐他,可现在,她只是哭泣,躲在他怀里,逃避一切,还是为了孟莲吗?紫眸转暗,他们都有前科,可他就是霸道的不希望她也曾经爱过,只有自己。
“疼。”双手揪紧端木渊的衣袍,我含泪看着他,委屈地要命。
“哪里疼?”
“哪里都疼。”
“怎么样才让你不疼?”
端木渊的脸,靠得那么近,脸上的表情,无端地让人心软。
锁住那双琥珀色眼瞳,他不会给她逃开的机会。“不放。”心底明明在怕,怕自己的手臂圈不住,怕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依恋,怕他一旦暴露,她会避之唯恐不及。
“你放开我。”更委屈了,连你也欺负我。
“没可能。”他也坚决。
“你弄疼我了。”
少骗他,端木渊松了松圈抱的力度,错开视线,不去看她的脸,表情和眼神不配。
我不动,端木渊不是圣人,我在他怀里挣扎就是找死,欲拒还迎这一招谁都知道:“放开。”
凭什么要他放开她,就不放,呆在他怀里多好!
“你是大景的帝王。”不要耍无赖。
眉眼轻挑,在他眼里,两者之间没有抵触。他唯一烦躁地就是找不到理由让她安心留下。
“端木渊。”
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停滞在她的眼尾:“白。你叫我一声渊,我就放开你。”嘴角带出笑意,有些方面,他们半斤八两。
“就一声。”
我看着端木渊的脸,他在笑,端木家的男人笑起来都好看。思绪半晌,终是妥协,至少他一向说到做到。
“渊。”我淡淡地唤一声,不带什么情绪,只是想快点脱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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