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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杨子青开口先咳，低低地一阵闷响后才笑道：“殿下好记性。草民病中独自难以起身，一时间遣了人去取药，还请原谅则个。”

&esp;&esp;姬羲元在竹榻另一侧坐下，“竹生细绒，既有咳疾，怎么住了这里。”春月为杨子青将茶杯添上水。

&esp;&esp;“本就没打算长居的，”杨子青放下书，端起白水饮下，舒了一口气道：“长公主府只这里与主院是日日清扫的，与其扬尘漫天的，不如尽早躺下舒舒服服地小睡一觉。可巧，才醒不久就看见殿下来接了。”

&esp;&esp;偌大的公主府里奴仆众多，任是哪间屋子都不可能扬尘，可见温长公主这事做的不得人心。

&esp;&esp;杨子青这般好脾气都非要讥讽两句。

&esp;&esp;作者有话说：病弱、貌美、温柔。

&esp;&esp;这样的男人真的很给我以安全感和情绪价值的，多好啊，虽然不适合生孩子，但是也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威胁。生孩子可以换人嘛，对叭。

&esp;&esp;、温长公主

&esp;&esp;姬羲元等着杨子青喝药更衣，确定他被人扶着还能行路，也就不管其他，带人出府，把人托付给钟牙子才算完。

&esp;&esp;马蹄哒哒声清脆响亮，把钟牙子对不孝徒弟的骂骂咧咧落在后面。

&esp;&esp;沿街渐渐挂起灯笼，仅剩边角的红日穿过千家万户、青砖黛瓦照亮马车的窗沿，橘红的光透过细纱落在姬羲元的手背，晃得人眼睛疼。

&esp;&esp;今日是姬羲元出宫入学是《左传·桓公十五年》。贤太妃急切的盼着孙女明白什么才是她立身的根本，又怕文中强调的父亲起了反效果，咬着牙做下令夫子惊掉下巴的决定。

&esp;&esp;五岁的姬娴在大致明白全文后，被慈和庄重的老祖母压着抄写“人尽夫也”四个字百遍，连着超了一个月。抄字三千遍，四个字刻在姬娴脑子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硬生生地为姬娴打开另一扇大门。时至今日，姬娴笔下最为漂亮的四个字——“人尽夫也”。

&esp;&esp;凭借与生俱来的灵敏，姬娴总能恰到好处的把握礼法与规矩的度，常年在老顽固的脑筋上跳舞。

&esp;&esp;这是贤太妃所没有预料到的，姬娴有着最无法无天胆量、聪明的脑瓜，大多时候比其他兄弟姐妹们更能讨得陛下的欢心。

&esp;&esp;现在，她又一次嗅到正确的风向，撒泼打滚地让想让她和温长公主亲近亲近的老祖母同意她出宫来长善公主府暂居。

&esp;&esp;姬娴对一年也见不了两面的母亲没什么想法，对母亲突然给自己塞个美郎君做伴读也没意见，但那要是个罪臣子就不一样了，这不符合她的人生信念。她不在乎血腥旧事里的是是非非，在权力的倾轧里，哪有对错，无非成败。结局是她过得比天下九成九的人都要幸运，而她要维持这样的幸运。

&esp;&esp;生母是姬氏公主，养母是姬氏皇帝，怨恨是绝对没有的。姬娴不愿沉浸了十年的流言蜚语再次漫天，她不在乎，贤太妃却是在乎的。贤太妃五十有三，已经不年轻了，当年温长公主的忤逆差点要了贤太妃半条命。

&esp;&esp;姬娴到底不是温长公主，舍不得贤太妃因她们母女不合而伤心，借着姬羲元躲出宫，表明不参合发态度。此时见了姬羲元就问：“阿姊阿姊，人你放好了吗？”

&esp;&esp;姬羲元唾她：“你说话可注意些吧，人哪里能用放呢？送叔翁处安置了，料想阿姨不敢去要人的。”

&esp;&esp;姬娴作势拍拍胸口，一副总算放心的模样，笑道：“我就知道阿姊最可靠。”扑上来贴着人撒娇，“那人到底是谁呀？阿娘听了母亲的话后，当场令母亲滚出去。最后还是赵尚书将母亲送了出去。好久没见阿娘这么狠的落人面子了。”姬娴在称呼方面非常注意，明面上不说，私下也亲疏分明。管温长公主叫母亲，叫圣人为阿娘。

&esp;&esp;“与你说了也就罢，可别透露出去。”姬羲元屈指敲了敲她脑门，警告完了也不隐瞒：“先杨驸马的侄儿杨子青。你可注意些，平日多几分往来也无妨。别漏了陷就是了。”

&esp;&esp;“嗯嗯嗯，”姬娴乖巧点头，“可乖了，阿娴最乖了。”

&esp;&esp;春月扣门五声，姬羲元听了心知夏竹必定带了麻烦回来，打发姬娴道：“我这还有事儿，你与二妹的屋子我早早命人备好了。你去挑挑，趁着二妹还没登门，你先选，剩下那间归她。”

&esp;&esp;姬娴心中有数，这个时间点来的，一定是亲娘。留下来平白掣肘，兔子似的飞快带人从偏门离开，仿佛背后有狼在撵。

&esp;&esp;姬羲元见之一笑，命人合上那道小偏门，开了正厅四扇门迎客，把之前散出去的侍女安排回来等客上门。

&esp;&esp;温长公主到时看这光明正大的架势，明白自己今天必定无所得。这个外甥女和那高坐庙堂的长姊一般，半点不像个女子。满心满眼都是那些个计较，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情味，可恨的是姬氏传了病似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全然没人理解自己。

&esp;&esp;温长公主自顾自上前坐了，环顾一圈张口要茶：“怎的？长辈来了，连杯茶水也不知道奉承？”

&esp;&esp;姬羲元扫一眼春月，“问你们呢？怎么没能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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