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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我迅速打开了屋内杰米的工具箱，试图寻找可以帮助我出去的工具，但一无所获。在这期间，我一直都在向丹尔大喊，一开始还是吃惊：“丹尔，请帮妈妈把门打开。”我知道当时家里前门是锁好的，后门却是敞开的，而且栅栏又还没修好，这就意味着有一条直通到大街上的路。我顿时紧张起来，试图用肩抵门，试图用力地把门抵开，结果却是抵得我手臂酸痛，门却依旧没有打开。

丹尔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我感觉到周围一片死寂，直到听到从他卧室传出的熟悉的音乐声。我从来没有因为听到《托马斯小火车小火车》主题曲而那么释然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音乐一停下来，我的焦虑又蹭一下就上来了。我大声地恳求丹尔把门打开，但是得到的仍是一片死寂。

神奇的托马斯小火车（5）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绝望地期盼着有邻居或者过路人能听到我的呼救声。但是却没有人听到。我听到了一辆车刹车的声音，非常害怕丹尔跑到街上去。最终，我的精神完全崩溃了，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抽噎着。

大约在90分钟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门口站着我的儿子，笑得很开心。看到他居然没有受伤，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然后一把抱住他大声说道：“以后不准这样对待妈妈。”他当然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我就是想抱住他，庆幸自己终于出来了。

那天晚上，杰米回来后问：“今天又有什么需要修整的？”

我立刻告诉他：“衣柜间里面需要安一个把手。”

幸好在第二个星期，栅栏完全都修好了，丹尔户外活动的安全最终有了保障。

尽管这对丹尔来说是件好事，可以有了一个自由的活动区域，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对他很残忍，因为他是这个街区唯一一位只能留在自己花园里，不能出去和其他孩子玩的小孩。我常常看见邻居的孩子们在我家的窗户外面跑来跑去，开心地玩耍着，丹尔却一个人孤单地自己玩儿。那些孩子也会来我们家的花园玩儿，但是时间很短，因为他们不明白丹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依然很感激他们的努力，常常分糖果给他们吃，让他们知道我们很欢迎他们来。有这么多善解人意的好邻居，我们感到真的很幸运。

日子渐渐稳定下来。搬到杰斯林路一年后，我仍然没有再怀孕的迹象，这让我们颇为担心。临近1994年的1月上旬，丹尔5岁半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身体和精神上过度疲惫的我居然莫名其妙地胖了很多，开始有了一些泌乳期的症状。我去看了医生克莱格？斯皮尔斯，和他讲起我无法受孕以及身体其他的症状。他为我取了不同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查，还让我做各种激素水平检查，以确定我是否能正常排卵，排除垂体增殖的可能。（垂体增殖会表现为过多催乳素的生成和堆积）

取检验结果时，我发现大部分结果显示正常，但泌乳激素很高，这应该就是我感觉不适的原因。回家后，我告诉杰米自己可能得了垂体腺瘤（脑瘤的一种），几个月后要做个脑部扫描。杰米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当时刚知道化验结果的我，我向他解释，医生说病症可能是过度劳累所致。他建议我通过调整生活模式，尽量减压，不然他担心我会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永远都不可能怀孕。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对的。我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方面倾尽全力参与到救治自闭症支持团体里，另一方面还得加班。我们都认为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我的夜班改成兼职的白天班，尽量减少去斯特拉恩克莱德自闭症协会的次数，让自己多些休息的时间。

另外，杰米还认为度假对我身体的康复也会有些帮助，建议我们去珀斯他的表弟大卫家里玩，希望可以减轻我对于自己身体健康的担忧。杰米已经在不久前跟大卫诉说了丹尔的一些情况。大卫和他的妻子伊泽贝尔对我们的处境深表同情。

而这一次的拜访竟从此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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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狗——亨利（1）

出售小狗：这个世界上唯一用钱可以买到的爱

——一个公告栏上的话

和往常一样，我们把所有能想到的必需物品都装进了救急袋。丹尔拿了五辆他最喜欢的玩具火车和几张自己挑选的碟片。收拾好这些东西，我们就从格林诺克出发前往到大卫和伊泽贝尔所住的奥奇特阿德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的房子位于一个新住宅区，穿过花园的墙可以观赏到珀斯郡山区美丽的景色。

刚到达那里，丹尔就跑进花园玩起了“火战车”的游戏，在墙边爬上爬下。我们四个大人也陪他一起玩。接着，伊泽贝尔用一个小足球巧妙地转移了丹尔的注意力。

“小狗最喜欢玩这个皮球。”她告诉丹尔。“我们叫它们一起出来玩好吗？”

“它们？”我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们有几条狗啊？”

“两条，”她回答，“都是苏格兰野狗，黑色的那条叫巴尼，白色的叫道戈尔。”大卫走进屋把巴尼和道戈尔放了出来，狗狗一自由就进入了游戏状态，迫切希望人们扔球。丹尔整个人顿时熠熠生辉。大卫和伊泽贝尔给他演示了小狗们最喜欢玩的游戏，让丹尔扔球。道戈尔很快捡到他扔的球，把它送到他脚下。两条狗轮着捡球。巴尼玩了一会儿就回屋休息了，道戈尔却精力充沛。丹尔继续下达着伊泽贝尔教他的命令：“去捡回来！”我和杰米不禁喜出望外，丹尔和小狗玩得不亦乐乎，同时对几句与这个游戏相关的语句有反应，比如说“扔高点”“再远点”“让道戈尔等会儿”。这一切发生得都很自然，他似乎全听懂了。丹尔很容易地就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满足着道戈尔玩游戏的不同需求。

那天的天气有点干冷。大卫建议让丹尔和道戈尔一起在外面玩，我们进屋去喝杯热茶。每次去探看他的时候，他都很开心地在跟那两条狗玩着。巴尼已经养足了精神，加入到了第二轮的游戏。

杰米对大卫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是去其他地方，在这种时候，丹尔早已经进屋看他的碟片了。”

“没想过自己养条狗吗？”大卫不明就理地问。

“要我们再养条狗还不如把我们杀了。”杰米不耐烦地回答。

最后，两条狗玩得筋疲力尽，进屋休息去了。丹尔也回来跟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吃完之后我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大卫家。丹尔开心地跟巴尼和道戈尔道别，但坐到车上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状态。

回家的路上，我激动地说着丹尔和狗相处得如何融洽，最后杰米终于让步说等我身体养好了，或许可以考虑养一条狗。我觉得他当时这么说只是想让我闭上嘴巴，但他清楚地知道，我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会马上付诸行动。他没想到的是，我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唯一的的想法就是该选一只什么品种的狗。

在等待脑部扫描预约期间，斯皮尔斯医生又给我做了若干血液的检测，观察生活方式的变化是否减轻了我的压力。正像他预测的那样，我身体中的泌乳刺激素量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最后连脑部扫描也不用做了。

除了生活方式的变化，另外一个减轻我压力的主要原因是丹尔在两个托儿所都适应得很好。一天，希尔兰德托儿所的一个工作人员向我提起了丹尔一个令人担心的新举动。麦琪外婆、语言班学习、让他参与沟通，以及我们进行眼神交流的努力最终有了显著的成效。他会尽可能靠近一个人的脸，直视他们的眼睛。有一次，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我的脸。他会像我们对他做的那样，提高嗓音，用手把我的头转向他，确保目光直视他，投入百分百注意力。

希尔兰德托儿所的工作人员认为这样做是与人社交的大忌，极力阻止这些行为。他们不明白丹尔为什么会这么做，而我却不以为奇。在把握程度方面可能稍有欠缺，但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他不再害怕与人的非语言沟通，甚至主动和人进行眼神交流。自闭症患儿的问题在于他对空间意识和接近没有任何概念，我们至少需要几个月，甚或几年，才能从一定程度上改变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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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狗——亨利（2）

虽然丹尔还需要不断地取得进步，但我确信他目前的状况已经能够和一条小狗共处、向它学习并喜欢拥有它。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我寻找一条合适的小狗。

上完早班，在妈妈照看丹尔的空隙，我去图书馆借了一些有关小狗的书籍。其实，我是和一些可爱的杂种狗一起玩大的，但现在由于面临情况的特殊性，我必须确认哪一类型的小狗能够与丹尔一起生活，适应他的各种挑战。所以我认为自己应该寻找一条经过试验证明有着这些特性的品种。

这次带着一个不同的课题重返图书馆令我心情愉悦。带着精心挑选的书回到家，我激动得没换工作服就泡了一杯安神的咖啡，坐在沙发上开始研究。在第一本书里有一个表格，按照狗的性情、灵敏度、潜在健康问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孩子的适合度，依次排列了前十名。

在对所有品种的研究中，有一个品种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得分是满分，各项指标都令人满意。对金毛猎犬了解得越多，越是觉得它就是我们所期待的小狗。没作丝毫犹豫，我迅速拨通了当地兽医的电话。他给了我几个电话号码去询问。打了一通电话后的结果是，有的养狗者表示当前没有幼犬，有的表示已经被领走了，还有的说幼犬已经长大了，等等，让我十分沮丧。名单上最后一个人虽然帮不了我，却告诉我一个消息：当地一个叫瓦尔的养狗者有条狗刚生了一窝金毛小猎犬。还没来及平复心中的焦急或激动，我急冲冲地给瓦尔去了电话，欣喜若狂的得知还剩几只。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丹尔的情况详细地和她谈了谈，她亲切地邀请我和丹尔去她那里看看。我对小狗的健康和生活环境的关注给瓦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再次确认我会承担对一只狗的抚养权，并表示会尽其所能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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