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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2页）

&esp;&esp;柳青怕他担心，好不容易屏住了眼泪，向他挥了挥手让他快走。

&esp;&esp;沈延又看了她片刻，终于狠下心，策马朝宫城的方向去了。

&esp;&esp;柳青的目光伴着他的身影拐了几道弯，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esp;&esp;眼泪才像破堤的潮水，奔涌而出。

&esp;&esp;“小姐，方才那人是谁呀？怎么引得您哭了？”

&esp;&esp;丫鬟站在她身后问。

&esp;&esp;她冲丫鬟连连摆手，呜呜地泣不成声。

&esp;&esp;

&esp;&esp;朱洺一进宫，便觉得不对劲。

&esp;&esp;好像那些昏暗的角落里，总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似的。

&esp;&esp;不过他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母后在宫里做过一番部署，有些异样也正常。

&esp;&esp;他实在是烦透了，没心思细想这些事。

&esp;&esp;乾清宫的内官一见他来，赶紧引他进皇上的寝殿。

&esp;&esp;父皇似乎比之前又小了好几圈，陷在龙榻和薄衾之间都没什么起伏。

&esp;&esp;朱洺心头酸涩，轻手轻脚地走到龙榻一侧，贴着榻坐到地板上，像年幼的时候一样，他枕着胳膊看父皇熟睡的样子。

&esp;&esp;只是父皇此时应当是昏睡。

&esp;&esp;候在一旁的内官走过来提醒他，皇上交代过，他若是来了就将皇上唤醒。

&esp;&esp;他便柔声唤了几声父皇。

&esp;&esp;皇上眼皮动了动，微微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

&esp;&esp;他的眼珠浑浊发黄，看向朱洺的目光已有些迟滞。

&esp;&esp;“洺儿。”

&esp;&esp;嗓音粗哑还有几分喘，却是温柔的。

&esp;&esp;“父皇，儿是来向您辞行的，”朱洺的声音已经湿润，“儿打算明日便启程去开封。”

&esp;&esp;他这一走必是再也见不到父皇了，连送父皇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esp;&esp;皇上似乎想抚一抚他的头，但那只干枯如树皮的手全然使不上力气。朱洺觉出他的意思，便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esp;&esp;“洺儿，别怪为父，为父是为你好的。”

&esp;&esp;一滴浑浊的泪淌出眼角，皇上没自称朕，只称为父。

&esp;&esp;朱洺的眼中生出一层水雾：“儿明白，儿明白……”

&esp;&esp;他怕屏不住泪，便将脸埋在父皇的手掌里。

&esp;&esp;若他还是当初那个有父皇庇护的少年该多好。还不止如此，若是一切都能回到几年前该多好。

&esp;&esp;朱洺出了乾清宫，便要朝坤宁宫去。

&esp;&esp;父皇已经同意他带母亲去开封奉养，他这就去告诉母后做些准备，明日上午与他一同出城。不过即便母后不肯走，他也是要走的。

&esp;&esp;迎面走来几人，为首的竟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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