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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第1页）

一只，蒋介石顾不得疼痛，在相继翻墙过来的，蒋孝镇，竺培基，施文彪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山上爬去。到半山腰时年已半百的蒋介石筋疲力尽，遂席地而坐，小息片刻，侍卫施文彪和竺培基继续向山顶爬去，试图侦察，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让委员长藏身，不料快到山顶时适值枪声大作，流弹横飞，二人皆被流弹击中毙命。蒋孝镇一看大惊，遂扶蒋介石至附近一高大的虎癍石下的乱草中藏身，自己离开另觅藏身之处。却说孙铭久率领警卫二营冲进五间厅时，遍寻不见蒋介石的踪影，急忙伸手往被窝里一摸，被窝内余温尚存，细一查看，蒋介石的衣帽还放在床边，床头柜上的水杯中放有假牙，紧挨床头柜的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皮包，汽车停在院中的车库内，估计蒋介石不会逃出太远，遂令部下搜查，少顷一个战士拿着一只拖鞋来见孙铭久。孙铭久急问：“在哪里捡到的？”拿鞋的战士用手向后院围墙一指说道：“就在那围墙跟下发现的。”孙铭久想到：后院墙通向骊山，骊山道路四通八达，万一蒋介石进了骊山，在那个路口拦一辆汽车出走，那就麻烦了，遂急令道：“快往骊山方向搜索。又急忙向张学良报告。委员长不知去向，我现在正率警卫往骊山方向搜索。”坐镇杨虎城公馆的张学良在电话中听到孙铭久报告说蒋介石不知去向，心内大慌。立即要通刘多荃和白凤翔的电话，下令道：“委员长下落不明，快找，扩大包围圈，截断临潼后山的一切道路，特别注意山沟，窑洞和民房，寺院都要严密搜查，一定要找到委员长。”命令下达后，张学良在室内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八点钟时，张学良对杨虎城说道：“再过一小时，如果还没有找到委员长，或者委员长发生意外，我张学良决定自杀以向国人谢罪，请虎城兄届时带着我的人头到南京请罪，决不能为了停止内战，反而再扩大内战。”“自杀以向国人谢罪。我杨虎城会陪着你的，只是委员长如果发生意外的话，以及亲日派占据上风的局面，大规模的内战恐怕谁也阻止不了喽！”

（一百九十七）

八点二十分，警卫营在骊山脚下捉住了蒋介石的贴身侍卫，蒋介石的侄儿蒋孝镇，警卫战士将蒋孝镇带来见孙铭久，恰在此时，一零五师师长刘多荃令人将在骊山另一个路口捉拿的蒋介石的亲侄，侍从室第三组少将组长蒋孝先捉住后，送往华清池临时师指挥部路过这里停下，见孙铭久审问蒋孝镇，急忙将头探出窗外，对堂弟蒋孝镇大喊到：“不能说！”孙铭久气急，令人将蒋孝先拖出下车来，对准蒋孝先的脚下叭、叭、叭就是一梭子，蒋孝先吓得瘫倒在地。蒋孝镇也被吓得失去理智。孙铭久趁势逼问蒋孝镇，快说，委员长在哪？蒋孝镇，颤抖着回头朝山上一望，用手指向一块带有虎斑的大石说道：“在那里。”卫队营二班班长陈思孝，顺着蒋孝镇手指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喊道：“报告营长，委员长在这呢。”孙铭久跑上前去，只见蒋介石在天空正飘着零乱的小雪，呼啸的寒风中身着睡衣，仅外罩一件平时所穿之古铜式的绸袍，一只脚拖着拖鞋，另一只脚赤着，被石头碰破，蜷缩着身躯，躲在两块大石头缝的乱草丛中，满脸青紫，嘴唇都青了，浑身直打哆嗦，随即脱下身上的大衣，帮蒋介石穿上。口中说道：“委员长，委屈你了。”蒋介石道：“你是哪个部队的？”“我是东北军警卫二营的，是张副司令命令我们来保护委员长，请委员长带领我们抗日、收复失地的。”“抗日，我也没有不抗日啊，只是共产党也不能不剿啊，这样吧，既然你们不愿剿共，你就把我打死好了！”“副司令要委员长领导抗日，命令我们必须保护好委员长，没有叫我们打死委员长，请委员长快点下山进城吧！”蒋介石从和孙铭久的几句对话，套出了了张学良发动此次兵变的目的，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静了点。浑身绷紧的弦也松弛了许多，遂准备随孙铭久下山，不料刚一移步，便觉脚上的伤口痛彻心扉，腰部被垫伤的地方也疼痛难忍，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难以举步，孙铭久见蒋介石如此痛楚难耐，又想到少帅正急等着自己带委员长回去见他，遂对身旁的两个战士说道：“你二人轮换着背委员长下山。”八点五十七分，已经准备自裁的张学良正在向爱妻赵一荻和部将王以哲交代遗嘱。孙铭久打来电话，告知“已经找到委员长”的消息。西安城防司令孔从周也来报告。“奉副总司令命令如期解除了宪兵第二团，陕西省保安处，省警察大队和西安城内所有中央系统的武装，抓捕了省主席邵力子和省党部的委员及西北剿共总部的参谋长晏道刚，控制了飞机场，火车站，银行，邮电局，广播电台，停留在西郊机场的五十架飞机完好无损。孙军长在西京招待所也逮捕了除邵元冲以外的所有中央大员，连同他们的家属及卫士六十余人，据孙军长告诉卑职，邵元冲企图跳窗逃跑，被当场击毙，还有钱大军被流弹击中，未伤到要害部位，现已送往医院治疗。孙军长现在西京招待所的大厅内正陪着那些被捉的中央大员们，令卑职代他向副总司令报告。张学良一听，喜出望外，浑身都来了精神。

（一百九十八）

当即吩咐道：“向共产党发报。遂口授电文道：“中国共产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吾等为中华民族的抗日前途利益计，不顾一切，今已将蒋介石及其主要将领陈诚，蒋鼎文，蒋百里，陈调元，陈继承，卫立煌，朱绍良，钱大军，万耀煌，蒋作宾，萨镇冰等全部扣留，迫其释放爱国分子，改组政府，兄等有何高见，速复。并集于环线一带，以便共同行动和防止胡宗南率部北进。”张学良于十二月十二日上午九时给共产党的电报发出后，张学良和杨虎城来到西京招待所，对被扣押的中央大员说道：“各位受惊了，对不起。学良此举，一不为权，二不为利，只是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能摆脱内战，带领东北军弟兄杀回老家，收复失地，报国恨与家仇，救同胞出水火，可是多次劝谏，委员长只是不从，实在是不得以，方才出此下策，实施兵谏。现在学良根据西北军民的一致主张，拟定了八条，并准备以此八条向全国发出通电，请各位看看，如不反对，请在上面签字，我和虎城兄及东北军，十七路军的部分将领已经签了。”说着将拟定的八条摊在桌上，中央大员们走进细看了八条，觉得并无苛刻，令人难以接受的条款，遂在上面一一签字。军政部次长陈诚签完字后对张学良道：“汉卿兄啊，你可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啊。”十点钟，张学良，杨虎城来到新城大楼关押蒋介石的地方。蒋介石正倚坐在床上，室中的暖气和舒适的被褥使几乎冻僵的蒋介石渐渐地恢复了元气。张学良略带愧疚地走上前对蒋介石道：“请委员长原谅，学良此举，只是为了抗日，别无他意，只要委员长答应抗日，学良等不但可以保证委员长的安全，还仍然拥护委员长做领袖。”蒋介石坐在床上愤恨地向张学良投去一瞥，然后大声吼道：“我不是你们的领袖，你要将我当领袖看待，你们会对我这样，你们把我杀了好了。”“委员长放心，我和虎城兄只是迫于民族大义，眼看着日寇占领国土，国权沦丧，同胞遭受残害，我东北军将士无家可归，可是委员长却不领导我们去抗击日寇，反把我们摆在这内战的战场上自相残杀。学良等屡次好言进谏，要求停止内战，联合共产党等党派一致抗日，我东北军，十七路军全体将士，均愿请缨开赴前线，杀敌效命……”蒋介石在骊山从孙铭久的口中套出了张学良发动兵变的真实用意后，就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如今听张学良说只要答应抗日，仍然拥护他做领袖，于是又端起了领袖的架子，不耐烦的吼道：“够了够了，抗日抗日，你们就知道抗日，听信共产党不抗日就要亡国的宣传。可是你们哪里知道等把日本打跑了，共产党就会来消灭我们，你们想想，中国古往今来，更换过多少朝代，可又曾亡过几次国。我作为党的领袖，不得不把剿共放在高于一切的位置，先医内疾，后治外患，你们就是不听，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今天中国，没有那个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我。没有我的话，中国能实现今天的统一，没有我，共产党，*红军早就凌驾于*之上了，今天你们帮共产党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就看你张学良和杨虎城怎么收拾吧！我相信，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百九十九）

杨虎城道：“虎城等在做此事之前，直至现在都没有考虑自己的下场，只是考虑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我和学良根据眼下的国情拟定了一个八项主张，和委员长一起来的各位将领都在上面签了字，我和汉卿兄也在上面签了字。准备以此八条通电全国，因此特地前来告诉委员长，并请委员长审阅有无不妥之处。”说着将拟定的八条递给蒋介石看，蒋介石将头一扭，连声说道：“我不看，我不看。”杨虎城见蒋介石如此，接着说，“我和张副总司令此举虽说鲁莽，但出于爱国，请委员长体察，予以谅解，并给与配合，否则，闹到局面难以收拾的时候，虎城等只有将委员长交给共产党，由他们决定对你如何处置。”“什么，把我交给共产党处置！”蒋介石惊慌地吼道。接着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倒在床上。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张学良和杨虎城向全国通电电文如下：

南京中央执行委员会，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钧鉴，暨各部院会员钧鉴，各绥请主任，各总司令，各省主席，各救国联合会，各机关，各法团，各报馆，各学校钧鉴：

东北沦亡，时逾五载，国权凌夷，疆土日蹙《淞沪协定》，屈辱于前，《塘沽协定》《何梅协定》继之于后。凡属国人，无不痛心。近来国际形势骤变，相互勾结，以我国家民族为牺牲。绥东战起，群情鼎沸，士气激昂，于此时机，我中枢领袖应如激励军民，发动全国之整个抗战！乃前方之守土将士浴血杀敌，后方之外交当局仍力谋妥协。自上海爱国冤狱爆发，世界震惊，举国痛愤，爱国获罪，令人发指！蒋委员长介公受群小包围，弃绝民众，误国咎深。学良等涕泣进谏，屡遭重斥。日昨西安学生举行救国运动，竟唆使警察枪杀爱国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学良等多年袍泽，不忍坐视，因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西北军民一致主张如下：一、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二、停止一切内战。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四、释放全国一切*。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六、保障人民*，结社一切政治自由。七、确实遵行总理遗嘱。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以上八项为我等及西北军民一致之救国主张，望诸公俯顺舆传，开诚采纳，为国家开将来一线之生机，涤以往误国之愆尤。大义当前，不容反顾，只求救亡主张贯彻，有济于国家。为功为罪，一听国人之处置，临电不胜待命之至。张学良，杨虎城，朱绍良，马占山，于学忠，陈诚，邵力子，蒋鼐文，陈调元，卫立煌，钱大军，何柱国，冯钦哉，孙蔚如，陈继承，王以哲，万耀煌，董英斌，等叩文。

通电发出后，又分别致电，宋美龄，宋子文，孔祥熙，冯玉祥，程潜，李烈钧，唐生智，阎锡山，傅作义，宋哲元，刘湘，李宗仁，白崇禧等中央要员和各地大员，向他们说明扣押蒋介石的起因和和平解决事变的八项主张，希望能获得支持。可是除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和蒋夫人宋美龄在上海，国民政府财政部部长蒋介石的妻舅，宋子文在香港未受到电报外只有李宗仁，白崇禧，发表通电，赞扬张学良，杨虎城“虽救人自溺，在所不惜”并要求南京政府采纳张杨和平解决事变的主张。其余各大员，多持静观其变之态度，唯阎锡山一反常态，复电向张杨发难。

（二百）

十二月十二日下午南京政府在收到张学良，杨虎城，向全国发出通电后，召开了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和政治局委员紧急会议，会议一直延续至深夜，会议中争论异常激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孙科，李烈钧先后发言，均提到为了蒋介石的安全和避免内战，主张和张杨谈判，实现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但遭到军令部长何应钦的坚决反对，何应钦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与日本军政界的关系相当密切，和日本政府也早有勾结，因为不满足军令部长的权威，并早就垂涎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头把交椅，巴不得蒋介石死于张杨之手，因而联合毕业于日本东京帝都大学国民政府的考试院院长戴季陶，以及居正，吴稚晖，力主以武力*张杨，反对冯玉祥等人和平解决事变的主张。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看主张*的人数居多，且又掌实际军权，遂任命何应钦为讨逆军司令，并通过了下列的决议。一、孔祥熙以行政院副院长，代理蒋介石行政院长职。二、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由原来的五人增至七人，并加何应钦，程潜，李烈钧，朱培德，唐生智，陈绍宽为常务委员；三、军事委员会由副委员长和其他常务委员负责召*议，四、何应钦负责调配中央政府的军事力量，五、免去张学良的一切现任职务，提交军事委员会严办，所辖军队归军事委员会直接指挥。会议结束后，何应钦当即以军事委员会名义下达了*张杨的命令。十三日由上海，香港赶回南京的孔祥熙，宋子文，宋美龄见中央已通过以武力*张杨的决议皆不满。宋美龄大骂何应钦居心不良。何应钦也不甘示弱，公然反驳道：“纯属妇人之见。”正在争吵激烈时，蒋介石的政治顾问端纳说道：“我不相信张汉卿会加害委员长，我和张汉卿是好朋友，我愿去西安探望委员长，不知你们可同意否？”何应钦坚决反对，余皆同意，十四日，端纳乘机飞往西安，临登机时，宋庆龄暗将写有“南京戏中有戏”的字条塞在端纳的手中，并嘱其面交蒋介石。十四日，何应钦致电在法国医治枪伤的汪精卫，请其回国主持中枢大计。同日，东北军五十三军军长万福龄软禁了副军长黄显生，并联络十七路军之军长冯钦哉军长发表投蒋反对张杨之通电。同日，苏联《消息报》发表西安事变的消息，并发表评论道：“张学良之发动，足以破坏中国御侮力量之团结，不仅为南京政府之危险，仰且威胁全国。以反日运动为投机，高举反日旗帜，事实上加速国家之分裂，沦中国为外国侵略者之牺牲品。并认为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很可能是受日本人所指使和汪精卫共同策划。十五日，北平大学校长蒋梦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联合其他四所大学，共六所大学校长，致电张学良“陕中事变，举国震惊，足下应念国难家仇，悬崖勒马，卫护介公出险，束身待罪，或可自赎于国人，若执迷不悟，名为抗敌，实自毁长城，正为敌人所深快，足下将永远为国家民族之罪人矣。”胡适在大公报发表题为《叛逆张学良》一文中说道：“张学良正在毁灭中华民族的活力，阻止中国的进步，是对国家的背叛。

（二百零一）

十六日，何应钦就任讨逆军总司令职，同时以讨逆军总司令名义任命，豫皖绥靖主任刘峙，贵州绥请主任顾祝同，就任东路集团军和西路集团军司令，兵分六路向西安逼进，并令飞机轰炸西安，组织讨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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