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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第1页）

弘历心中顿时涌现出了凡凡和他们几个笑谈的话。望着自己充满善意劝解的额娘，他是绝对不能说出那些惊世骇俗的话的，他只能郑重点头道：“儿子明白的，额娘不要操心，儿臣会对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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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弘历的思绪不由游走。记得那日——

他和五弟出来办事，事情办完就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馆子落座。用饭时，听得五弟随性地和自己谈起京城中的一名门淑女，“四哥，你可知道京中佐领那尔布之女？大家都说她是琴棋书画皆痛，我偷偷去瞧过一眼，确实长得不赖，只可惜她恃才傲物，让人有些不可亲近……”

弘历见自己的五弟也饶有兴致地说起这个前几日一直是个话题的女子，便笑道：“我是有所耳闻。而且我还听说，这次选秀，她算的上是出挑的秀女之一了！”

弘昼眼中一抹兴味滑过，“哦。那四哥，你看她如何？”

弘历淡淡一笑，道：“若你真的想要，哥哥可以帮你去说项。不过凡凡好像不太喜欢她。”

弘昼心中很是纳闷，不解道：“为何？”

弘历的眼角正好瞥到窗口外的一抹身着淡蓝色的飘逸身影掠过，带着宠溺的笑容收回目光，他意味深长地对弘昼道：“她本人就在那儿，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弘昼顺着他四哥的目光，也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那个身影，见她这装扮就知道她定然又是偷偷溜出园子玩的，于是他赶忙对窗外唤道：“凡凡！”

凡凡听见头上有呼唤自己的声响，忙抬头望去，一见是他们，被抓个现行，她也一点儿都不慌张失措，而是带着笑快步向他们而来。

她身姿轻盈地上楼，然后从容地翩然落座，接着就对他们嫣然笑道：“四哥，五哥，遇到你们可真是巧啊！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今个就请两位哥哥带着妹妹一块儿去吃馆子吧。要是皇阿玛问起，我一定会称赞说哥哥们真好，今天带我出来玩得可高兴了！”说着，凡凡就带着俏皮地笑容拿过一旁空余的茶杯，自动自发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轻轻啜饮起来。

弘昼见她这怡然自得的模样，一下就识破了这个小机灵的伎俩，他用扇子轻敲她的头，笃定道：“你定是一个人偷溜出来的吧！想让我们帮忙就实说！”

凡凡揉了揉头，不满地睨他一眼，道：“知道就不要揭穿人家，这才是哥哥该有的样子嘛！再说，我方才说的那句不是实话？”

弘昼摇摇头，看向弘历满脸无奈道：“四哥，你瞧瞧她，忽悠了我们，被我揭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弘历先是掠过凡凡悠然自在轻啜着茶水的模样，眼中满是宠溺，接着才对弘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小就这样！你不也一直惯着她！”

“她啊，就是被太多人给惯坏了！”弘昼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也和弘历一样宠她，就见他立马向伙计示意，“快去上两道卤味来！”

见伙计立即就殷勤忙碌起来，凡凡嘿嘿笑道：“五哥，你真好！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这儿的卤味啊！”

“那可不？”说着，弘昼指着面前的每次来这儿都必点的菜色道：“我还记得这道招牌点心——绿茶蛋糕，还是当初你教老板做的呢！”

“嘻嘻……”凡凡对他眨眨眼，甜甜一笑，拿起筷子，美美得尝了起来，她将食物送进嘴里后，就闭着眼睛享受着这蛋糕在口中融化的滋味……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对着他们认真地品评道：“老板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还是没有我额娘做的好吃！”

弘历望着凡凡，眼神复杂道：“所以你小时候总爱把你额娘的话奉若经典，还一直都说你额娘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女子嘛！”

凡凡一脸自信地点头，道：“额娘确实是了不起嘛！”

话到此处，弘昼想起了刚才哥俩搁置的话题，于是他问凡凡道：“听四哥说，你不喜欢新来的秀女，那个那尔布之女——极慧『注2』。”

凡凡一面用着点心，一面随性地笑道：“是啊。你听这名字，极慧，实在是不好，要知道‘慧极必伤’！”

弘昼惊讶妹妹的反常，“难道你就是因为她的名字才不喜欢她的？”

凡凡摇头：“才不是呢！我是不喜欢她那性情！你们可知道，这世上的女子可分几类？”

弘昼立马摇头表示不知。

而弘历则是扬起一抹兴味，拱手笑道：“愿听妹妹指教。”

凡凡淡淡一笑，道：“这世上有许多女子，但性情却千差万别。

有些女子，多才多艺，自视甚高，外表如高傲的女神，凛然不可侵犯，其实心底却藏着和普通女儿家一样儿的小女儿情态，甚至这种情态比一般的女子来得更强烈也更脆弱，像这样的女子，其实是外强中干的，有时看着不招人喜欢，但又着实可怜，因为她们一旦被爱情所伤，就只会黯然自伤，顾影自怜，所以实在是不可取，而这极慧就是这样的女子。

而有些女子，出嫁前便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嫁人后就立志做贤妻良母，而这贤惠大度的教养就是她一生最大的枷锁，不论什么事她都必得三思而后行，唯恐违反了那条规矩，短了那处礼仪，实在是活得很累的。而且她们都很会忍耐，对于丈夫所给予的任何苦难都必要笑着去面对。我是觉得这样的女子虽然对男人而言，或许可以称的上是一种福气，但对女子本身而言，实在是不可取，但也有很多女人就这样过了一生，唉……对了，其实皇阿玛为你们找的嫡福晋大多就是这样的女子。

还有些女子，为了富贵荣华，在闺阁之中动心思，使计谋，用自己的身体和眼泪做武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抛却心中最真善的性情，可怕亦可鄙，更不可取……但深宫后院最不乏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弘昼忙感到可怕地摇头道：“这三种女子，听你这么说可都不怎么好啊！”

凡凡笑道：“可这是最常态的几种女子，也是你们院子里最多的女子类型啊！其实，我倒欣赏一种女子，那些女子，没有出色的家世，没有出色的相貌，亦或许没有出色的才华，但她性情坚定，外柔而内刚，自尊而自强，若上天待她不公，她不会屈服于命运，若她能得到善待，她亦会惜福知足，此种女子真的是很可敬可佩的！”

弘昼见凡凡说得真切，便问道：“凡凡方才在说谁？”

凡凡眼中带着欣赏，笑道：“也是这次的一位秀女，叫崔雁儿『注3』。我倒是挺喜欢她的。”

弘历却没有去问这个女子，反而笑道：“凡凡还漏说了一种女子。这种女子，既有好的家世，出身显赫；又有出色的相貌，艳盖群芳；还有出色的才华，样样懂的；亦有好的性情，爽朗大方，这样的女子，凡凡，你觉得她又当如何？”

凡凡见她四哥意有所指，便从容笑道：“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除了我额娘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弘昼也暗暗点头，同意凡凡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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