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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毕业画展歇息后,苗绍蓁和李御森决定徒步去詹姆士美术社晃晃。
&esp;&esp;两个人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再加上方才新晋升的关係,苗绍蓁觉得并肩走在路上还是有些小彆扭,两手轻轻拉着衣服下襬,时而抿唇。
&esp;&esp;不知道学长在想什么?
&esp;&esp;画展其实就办在隔学校几条街而已的艺廊,到美术社的路上会经过校门口,并且弯向那条熟悉的巷子。
&esp;&esp;「好久没走这条路了。」此时,李御森看着笔直的人行道,路面散着落叶,轻松说道。
&esp;&esp;苗绍蓁偏头忖了忖,慎重地说:「以后可以常常一起来。」
&esp;&esp;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来什么东西啊!是七老八十在散步吗?为什么不能有一点有建设性的发言!
&esp;&esp;「不要好了。」李御森答道。开什么玩笑,都什么身分地位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干么还来这种鸟地方。
&esp;&esp;但乍听他这么回应,苗绍蓁都要哭出来了,又只能自我安慰反正她不擅言词也不是第一次,学长是知道的,应该不会介意……不会变成最短命的恋情……
&esp;&esp;她的懊恼李御森都看在眼里,宠溺地笑了笑,如是答:「这里留给回忆,以后,我带你去更多地方创造新的回忆。」说着的同时不着痕跡地牵起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握在自己的大手中真好。
&esp;&esp;于是小草的心圆满了,乖乖被他牵着走。
&esp;&esp;「好。」
&esp;&esp;嗯,看着路边花圃里茂盛的青草,还是他家的小草可爱。
&esp;&esp;恬淡温馨地又走了几步,苗绍蓁再度轻轻开口:「学长。」
&esp;&esp;学长?都什么时辰了什么进展了还叫「学长」?
&esp;&esp;李御森索性不回应。
&esp;&esp;没等到对方应声,她不确定地又唤了一次:「……学长?」
&esp;&esp;他仍然不为所动,却又觉得自家女孩非要等到他的应声才打算继续说的样子好可爱。
&esp;&esp;他决定给她一点友善的提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就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
&esp;&esp;还好,显然多年的感情基础让他们还是有默契可言的,苗绍蓁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好像不太合时宜。
&esp;&esp;「啊……」她恍然大悟地吐了一长声,改口:「……阿木。」
&esp;&esp;虽然小时候都这么叫,高二那时也渐渐习惯这个「名词」,但现在第一次以不一样的角色这么称呼,很羞赧呢。不过,这二字说出口后,还是觉得心头暖暖的。
&esp;&esp;果然这回他莞尔了,回道:「怎么了?」
&esp;&esp;怎么了?解决完称呼的事回到原本的正题,她又开始难以啟齿。
&esp;&esp;感觉事情还是要有个完结。
&esp;&esp;「就是啊,你很早就认出我了嘛,可是严格上来说只是记忆里的人,尤其我们都长大了,现实里我们是陌生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esp;&esp;其实她想釐清的是李御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毕竟难免会好奇嘛,只是这样问又太直接了,她的个性才不敢,退而求其次,搞不好也能问出一点端倪。
&esp;&esp;呵,人家对你好,你赶快惦惦收着就好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真可爱。
&esp;&esp;心里想着,李御森嘴上从容回答:「你值得。」
&esp;&esp;苗绍蓁脸颊一热。
&esp;&esp;李御森低下头看着她,正巧也对上她抬头望向他的双眸,他微微一笑,是像从前一样的温煦笑容。
&esp;&esp;「我也曾经担心过。我怕我只是将小时候的记忆投射在现在的你身上;我也怕你变成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我会失望。」他停顿片刻,接着说:「我也知道我的这些想法对你来说不公平,当年我就听说你已经忘记了的事,所以我更怕的,其实是在你现在的生活里面,已经没有我可以待的位置。但事实上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你一直都是你,虽然你可能变得安静了一点,但那还是你,总是乖乖跟着我在温室走来走去到处画画的你,你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所以值得。」
&esp;&esp;夕阳的嫣红透着树叶缝隙撒在人行道上,苗绍蓁的心跳得很快,春末夏初的大自然热情已经追不上她心里头的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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