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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伴读（第2页）

陆道止故作几分腼腆，说道：“我自幼倒读过几本书，想来能做下这份差事。”

那老者看着他黑黝黝的面孔，不免有几分怀疑，便说道：“那你念几首诗出来如何？”

陆道止点点头，便依言念了几首，这下老者无话可说了，一旁的少年也不禁“哇”出了声，目光里泛着光，显然对于他们这等乡下地方来说，同龄人里能有个能说会写的就已经算是稀罕事了。

“好好，是老朽眼拙了，还望小哥莫怪！既然如此，那这份差事就托付给小哥你了。”老者的态度立马变得热切起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串双指大小的腰牌，从中挑选了一下便将书童的那一枚郑重交给了陆道止，同时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小姐的书童了，只是此时天色已晚我暂且先安排你住下，明日早上再带你去见小姐。”

陆道止自然是连连点头，一副听你安排的样子，老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乃府上的管事，不嫌弃的话，你便叫我一声刘伯，这是我孙子刘二，也是府上的下人。”

“在下陆道止，见过刘伯、刘二兄。”陆道止抱拳朝二人分别拱了拱手，宛如谦谦君子，更让二人喜欢了。

“走，我带你进去。”

刘二上来勾住陆道止的肩膀，笑嘻嘻地就带他大踏步进了楚宅大门，老人在身后摇摇头，然后猛然回过神，跳起来大声喊道：“臭小子，回来帮我把桌椅抬回去！”

……

楚宅很大，共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主要是会客厅和下人们居住的起居室，后院则分为东、西、北三处厢房，乃是庄主一家的住所。

庄主楚天雄年俞四十，是这梧桐庄的地主兼财主，不过他为人有道，对下并不苛责，逢年过节还常常发下犒赏，再加上掌管庄内二百多人的吃喝用度，所以声望颇高，在这梧桐庄内极有威望。

楚天雄有一妻一女，其妻名为徐柔，据传曾是风尘女子，被楚天雄娶进家门后就一直在家中深入浅出，很少露面。

其女名为楚怡，年方十八，正是豆蔻年华，据说长得如花似玉很是漂亮，去年从京都游玩归来后便开始有了读书习字的念头，于是今年一开春楚天雄便为其准备了一应俱全的蒙学经典和诗词典籍，这便是拿去备考乡试都已足够，而且还对外招聘专门伴读的书童，可见对这个女儿实在疼爱得很。

刘二一边跟陆道止介绍着楚宅内的情况，一边将他安排到了前院一处类似杂物间的住所。

“以前府上兴土木时，这间屋子是用来放些材料的，如今虽然空了许久，但好在清净，我想陆兄弟你肯定不喜欢和其他人住在一起，那就住这里吧，小归小了点，至少自在。”刘二一边四下将杂物搬开，一边热情地说着。

陆道止心中大为感动，看这话说的，可比宁悬贴心多了，于是赶紧上去帮忙，笑着说道：“多谢刘二兄！”

“客气什么！”刘二笑道：“你都不知道，府上已经许久不见新面孔了，而且你还与我同龄，以后终于是有说话的人了。哦，我就住前边，和我爷爷一起，有时间了可以过来串串门。”

“嗯，一定！”

“我去给你找床被褥来，等下估计就该开饭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厨房。”

“好，多谢刘二兄！”

“叫啥刘二兄，就叫刘二就行。”

“好的刘二兄！”

……

是夜，陆道止躺在隐约还有一股霉味的房间里，油灯微微闪烁，他思绪翻飞，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老实说他还没有准备好，无论是宁悬还是如今的楚宅，他至今都还没有一个很明确的思路，他是被大雪山的女弟子强行拉出神幽的，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鲸老头好好道个别。

如今天大地大，似乎处处可以容身，却又不知何处可以容身，他还没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底气。

“果然还是要踏上修行之路……”

陆道止缩在被褥之中，脑海中开始回忆关于鲸老头、大雪山那三名女子以及宁悬，他们的举止都给自己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是可以操纵别人生死，以及防止不被人操纵生死，是这世间的道。

所以宁悬曾说，江湖是什么？

江湖就是痛痛快快地活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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