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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天序曲25（第1页）

金色怒雷自天际奔腾而过，将黑暗巨虫狠狠砸向地面。

可恶！狄修感到鲜血从喉管中涌出，他艰难地翻转自己硕大的身躯，吐出一大滩乌黑的虫血。这怎么可能？即使褪去了圣者的力量，他怎么可能仍然强大得如此蛮横！

终究是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贵为诅咒之神，狄修渴望着向叔父乃至整个巨虫族证明自己的力量与荣耀。当赫尔卡帝国的天壑卫星防卫圈出现缺口之时，他便率领着自己手下的魔窟禁卫军直冲缺口下方的胜利果实，赫尔卡帝国的首府——赫尔卡城。

“西鲁！邪洛！斯拉特！我的安达尔兄弟们，收缩你们的部队，在赫尔卡城中心结成紧密的防御阵！”虫巢思维中，狄修的命令在他的安达尔兄弟之间传导。曾经，他们共同沉睡于白星炫彩山脚下的魔窟之中，一同被叔父唤醒。作为彼此紧密连接的安达尔兄弟，他们及手下的虫人军团共同组成了魔窟禁卫军——黑暗墓群舰队的茅尖，穿刺一座又一座城市，在文明之间散播死亡。

三位安达尔兄弟分散在各处的虫人军队立刻有默契地开始向城市中央整合，可惜......已经太迟了。毕竟狄修可是尊为诅咒之神的存在，手下直接掌控着整支魔窟禁卫军半数以上的军队，而与他的神躯相比，他的三位兄弟不过是犹如他身上三条寄生虫般的贫弱存在。

率领重型虫兽的硕巨熔岩虫兽邪洛抬起双拳，对着疲惫不堪的赫尔卡步兵方阵爆发出一阵狂乱的黑雾火拳。可当黑雾散去之时，如黑色荆棘般的黑暗雷霆却自邪洛的脖颈后方爆发，暗霆·伊修兰迪灵巧地在一头又一头重型虫兽身后奔腾斩击，将一头头巨虫的尸体踩在脚下。

悬空的蓝色蠕虫斯拉特率领着他手下的浮空蠕虫向着赫尔卡城中心急速滑翔，同时将沿途所见的一切赫尔卡战机扯向地面，却不曾料到一头雷霆汇聚的巨大雷狮正从他们身后呼啸而来。奔腾的电流如潮汐一般扫过整个空域，前任雷电古王格劳瑞冷冷地看着化为灰烬的斯拉特与他的浮空蠕虫自空中坠向地面。

凶恶的西鲁率领着奔腾的绿毒蛛兽群，如同绿色的迅猛狂潮一般淹没了一台又一台赫尔卡重型装甲，在装甲的残骸上织起错综复杂的绿色蛛网。却不知何处燃起烈火，身披红甲的凯伊以雷鸣炎破斩直面迅猛的西鲁虫群，让一向狂猛的蛛群见识什么是雷霆与烈焰的狂舞。

他又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安达尔兄弟们了！安达尔们的死剧烈冲击着他的大脑，无法遏制的狂暴自狄修心中升起。金色的双翼再一次朝他俯冲而来——来吧！诅咒之力从狄修的体内喷涌而出，诅咒之神的愤怒你又如何承担得起！

突然眼前一阵漆黑，狄修仿佛坠入了没有星辰得黑暗虚空，狄修心中的狂暴如同坠入冰窟，一瞬间被冻结了。片刻之后，如同墓穴一般的深紫色阴暗舰桥自狄修眼前显现。舰桥的末端，两盆燃烧着的淡蓝鬼火之间，堆满了宇宙之间各路珍稀异兽皮的硕大暗银宝座上卧着一个瘦削渺小的黑影。狄修遗憾地屈膝下跪，他知道自己是被强行传送回了母舰屠戮者号的舰桥，这意味着这场战役他已经宣告失败。

“叔父。”狄修低下头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嘻！故意放弃首都，好让一座看似华美的空城化为我族的屠宰场么？赫尔卡人真的是变狡猾了。不过，纵使布局如此精巧却仍然损失如此惨烈，赫尔卡本质上还是一个纤弱而华贵的文明，这几十年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呀！”王座上的暗影可汗饶有兴致地评价着这场战役：“如今看来，赫尔卡人已经对自己的首府赫尔卡城形成了强固的合围，我们的大军再投入赫尔卡城就如同把枯枝丢入火里了。罢了，这次算赫尔卡帝国赢下一局，我们巨虫族就暂且退兵好了。”

“狄修，你天生怪力，成为诅咒之神后可真是犹如地狱在人间！可是你就是缺乏统帅的智慧，缺乏......远见，以致于一次又一次落入敌人的计谋之中！”俯身看向跪坐的硕大侄儿，暗影可汗的眼神中顿时夹杂着复杂的感情。毕竟这个孩子对于巨虫一族的血脉传承最为彻底，是如今暗影巨虫一脉除自己之外血脉最接近古神的巨虫，如今在力量上已经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就是......实在是没有领袖的智慧，这么多年来跟随自己征战也没什么长进。

曾经在白星上唤醒他时可汗曾经对狄修喷薄而出的诅咒之力充满狂喜，如今却对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失去耐心。作为一个年龄是狄修百倍以上的老者，他都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样的了，也是和狄修一般愚钝么？换而言之，如此愚钝的狄修能否成长为他这样的领袖？

“好好吸取这一次落入敌人圈套的教训，别让你的安达尔兄弟们再送命了。”暗影可汗亦不好动怒，他轻轻挥动枯木般的手臂，无状的暗影之力流向狄修。

头颅中、胸腔中、腹腔中同时搅动起来，三个不同的幼体在狄修体内蠕动，令狄修大为欣喜——他的安达尔兄弟们，他的“三尸”，又一次活了过来！笨拙地起身，狄修向叔父道谢：“下一次，诅咒之神必定让狡诈的敌人饱尝他的怒火！我向您保证，咤克斯汗！”

*****

“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战役终于结束，赫尔卡城郊的水银湖平静得如同一面巨大的明镜，倒映着夕阳——是很少见的晴天呢！

“真没想到，昨晚你打了一个晚上的遥控游戏，今天还能在与诅咒之神的对决中打出碾压的优势。不愧是我的结义兄弟，赫尔卡万军统领雷伊！”伊修兰迪伸手狠狠地摇晃着雷伊的双肩。

盘腿而坐，雷伊的双瞳仍未离开平静的水银湖，他微微一笑：“游戏？那你知道这场游戏为我，为赫尔卡帝国带来了怎样的好处，我的总管先生？”

“一场胜利，即使是在偏远的塞西利亚星，也算得上是一场捍卫赫尔卡帝国领土的胜利。还有一个完美的代理人，值得你将光火神殿的圣器都托付给她？”电火之力交加的凯伊对兄长莫名的慷慨感到十分不解：“兄长，这位代理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这位赛尔号的代理人又能够为我们赫尔卡帝国带来多大的利益，值得你把光火圣殿最宝贵的遗物，光火圣锤交给她，毕竟，那把武器的前任主人克洛伊......”

“发生在塞西利亚星的战斗与方才我们在首都的战役同等重要，毕竟，赫尔卡帝国的死敌不止一个。”凯伊的话让雷伊陷入了沉思：“这么多年来，居然又传来了混沌势力的音讯，居然还是在我赫尔卡帝国的领土上......我们此时为了应对巨虫族的侵略分身乏术，指挥与我们有过合作经验的赛尔号军队代以与混沌势力作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他们也确实在塞西利亚星打了一场胜仗！”

“呵呵，混沌势力......”伊修兰迪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回忆起了自己黑暗的过往：“索伦森已经死了！这必定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所谓盘踞于贝塔星的新生混沌势力不过是打着索伦森幌子的乌合之众。等到赫尔卡星战事平息，我将亲自率领舰队荡平这些走狗！”

“谨慎看待这个新生的混沌势力，做好为其投入大量资源的准备。昨天我在远程指挥的时候你们也在我身旁，你们知道的，我的老战友混沌布莱克把自己搭了进去。塞西利亚星甚至只是这个混沌势力的一个桥头堡，就已经有东西让布莱克伤得很重！伊修兰迪、凯伊，你们回去自己的岗位上，做好战役的善后工作。”

二位雷电兄弟告退，只剩下一名金发老者仍然目视着雷伊的背影。“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老者欣慰地笑着，又说了一句。

“老师，我时常怀疑自己作为新任雷电古王，究竟是否够格。我陷入了疑惑之中，需要您作为前任雷电古王为我解答疑惑，格劳瑞老师。”

“雷伊，你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格劳瑞凝视着自己的爱徒，感到无比欣慰：“所有人都必须承认，你是战神联盟五位古王继承者中做得最好的一位！”

“您也是五位传承自身力量的古王中最优秀的老师。”雷伊回过头，格劳瑞这才发现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泪水：“可是，老师，不管我如何奋力地战斗，那场灭绝之战，百亿生命的血债......又该如何让巨虫族偿还？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赫尔卡一族才能用巨虫族的血来洗刷那场灭绝的耻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罪恶的咤克斯永远抹除？”

灭绝之战......师徒双双低下头颅，身后，夕阳逐渐遁入山脉之中，夜之暗色冲刷着天穹。几十年前，就是这样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刻，咤克斯的暗影巨虫族倾巢而出袭向全盛的赫尔卡帝国，灭绝之战由此爆发。暗影巨虫族、异端分子、乃至赫尔卡智械叛军等一切赫尔卡的敌人企图将赫尔卡全族彻底从这个宇宙中抹除。那场持续一千零一个长夜的残酷战争......最终活生生地将一百零一亿赫尔卡人灭绝到只剩一亿。

雷伊还记得，幼年的他与无数赤身裸体的赫尔卡人躲藏在荒原的山洞之中，在汗臭与灰烬环绕下挤在一起流泪祈祷；格劳瑞还记得，本应作为赫尔卡防卫军的各位古王居然率领军队自相残杀，雷霆军团在无穷无尽的巨虫族军队面前崩溃逃离，而最后咤克斯将身为雷电古王的自己钉在古王神殿上，让自己亲眼见证爱将与爱人的死，以此羞辱赫尔卡的雷电古王，羞辱赫尔卡的一切荣耀。纵使在赫尔卡帝国已经复兴的今天，这场灭绝之战中数不清的耻辱与痛苦仍然如阴霾一般笼罩在赫尔卡全族的心头。

“孩子。不要试图从杀戮上打败战争罪犯。”格劳瑞将双手放在雷伊肩头：“几十年前，巨虫族留下一亿多赫尔卡人，想看着我们沉沦的模样取乐。但是我们赫尔卡一族有没有沉沦下去呢？历史证明，灭绝之战还未结束，初代光火圣殿就在赫尔卡的大地上成立，集结了一切赫尔卡反抗势力对咤克斯予以迎头痛击，并豁出去全体成员的性命与荣誉将咤克斯短暂地封印在了赫尔卡星的大地之下。”

“当圣者自沉睡中复苏，大暗黑天崛起之时，光火圣殿重新集结，在‘正义者’克洛伊的带领下对天邪龙王施以惩戒！而当秩序之战进入拉锯战，光火圣殿势力逐渐衰弱之时，又是谁挺身而出了呢？雷伊！是你与你的战神联盟走到台前，接受了我等古王力量的传承，从一个五人小团队变成了一个跨文明的盟约，破灭了大暗黑天的野心，让他们滚回到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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