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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格劳瑞之问 敌人将何时出现（第1页）

正如二炮射的不是墩子炮，“二陆”想必也不是普通的陆军吧。也许是某种已经出现但又没有完全独立定义的军种，才被用一个与其类似的军种来命名。

沿着狭长的飞船走廊前进，莹轻轻飘到宇文的身边，挽起他的一只手：“宇文同志，以后你就是第二陆军中的一员了，我是SR-01预备驾驶员莹，目前在二陆中拥有最大的权限，目前也算是二陆的‘大姐头’了，不过不用拘谨呀，我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长官，我是二陆所有成员的好朋友呢。”

“这是我的好朋友，第二陆军钢铁师团士官红棠。别看她那么暴躁，其实她在朋友面前是很可靠的呢。我希望二陆的所有战士相互尊重相互友爱，以后你们可不能再吵了呀。”莹轻轻地拉扯红棠的肩甲。

“我知道你很心急，很想去拯救幻梦，其实我也一样呀。作为SR-01的首席驾驶员，幻梦实际上正是我的前任，是二陆之前的指挥官。如果她还在这里的话，应该由她带领你进入二陆的。”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重大错误，幻梦的舱室坠向贝塔星大气后，整个二陆群龙无首，多亏了陆军指挥官帮忙维持了局面。如今得知幻梦还活着的消息，我推测神国的高层想必是很重视幻梦的，他们在过去一个月没有处决她，今后也可能有很大的几率将她留着当筹码。所以，请你放心，你一定有机会拯救幻梦同志的，整个二陆都会拼上一切拯救幻梦同志的。”

此刻，宇文看着面前轻盈的驾驶员少女，焦躁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一直看不透教宗，但是你的分析我觉得是正确的，你的承诺让我重拾信心，看来之前我确实太过于急躁了。莹，你与幻梦真是如同姐妹一般，你们的话语可是能抚平人们心中火焰的。”

莹回头对着宇文与红棠轻轻一笑：“我现在有事情必须要走了，毕竟我需要更频繁地进行模拟驾驶训练了呀。宇文，请你跟着红棠去钢铁师团的新兵队，作为一名赛尔号新兵重新开始虚心接受训练吧，辛苦了。”

“茵，可否冒昧问一句，你要驾驶的SR-01是什么样的载具？”宇文向着莹的背影追问。

“棺材。”身后的红棠冷冷地答道。她的傲气荡然无存，望向莹的眼中只有悲伤。

*****

“大哥你以前是神国的人呀？那......你是蹲过牢子才去的神国吗？在狱中有‘龙场悟道’的吧？交个朋友吧，寻求信仰无果而突然觉醒的沉默背负特大剑的狱中猛男大哥哥，我觉得你很酷呀~”宇文的旁边，一个名叫小海的新兵一直唠唠叨叨地对他说话。不仅没有感到冒犯，宇文反而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舒服。

这些新兵对他没有任何仇恨，宇文略感道吃惊，即使他是从敌人那边过来的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自在。事实上，一支健康的军队不正应该如此吗？新兵们都是从有意向的体力工、工程人员、学者等正规从业人员中选拔而来，心中对红色方阵赛尔号追猎暗君碎片的使命充满热情，简直是书上描述的初代赛尔号的SPT赛尔先锋队战士的精神传承。看着队列中朝气蓬勃的新兵，宇文不禁回想起了神国的新信徒队列。

那时，他跟随着一大群走投无路的、社会边缘的、欲求不明的赛尔机器人成为了神国的新信徒。这其中不乏谋杀犯、盗贼、疯狂的科学家等罪行累累之人，与这些人共处让宇文这个战争难民饱受苦楚。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只有每一天与渣滓们一同向伟大的混沌魔君祈祷，期盼着获得混沌的力量，同时自相残杀。站在红色方阵的新兵队里，宇文终于感觉到，自己可以和那些黑暗的日子永远说再见了。

最后一轮实弹射击结束后，一天的训练终于接近尾声。士官红棠从新兵队列前端走过，进行每日训练结束时例行的警醒训斥：“今日训练的结束并不代表精神的懈怠！看看你们的表现，绝大多数人远远达不到合格的标准！”她的目光扫视所有新兵，在宇文身上停顿了几秒，而后移开。

“今日，我想用一个问题作为训练的尾声：‘你们认为，敌人将何时出现？’不错，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格劳瑞之问’！赫尔卡雷霆古王格劳瑞正是战神联盟领袖雷伊的老师。当年，格劳瑞将所有雷霆之力尽数传承给雷伊后，向雷伊提出了这个问题。正当雷伊思索这个问题时，大暗黑天的长老天邪龙王便在他面前显现。”

*****

“你很适合当船长呀，当初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情报官（就是首席情报员）半打趣地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权力是男人的春药呀。呵呵，不过你也不是刚认识我了，建立红方（即红色方阵）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嘛。”船长与情报官在一条不为人知的静谧走廊中漫步，这是一条只对红方高层成员开放的舰船走廊，指挥官们可以边漫步边讨论各类事宜。

“回归正题吧，我想听听你作为情报官，根据你目前搜集到的情报，对对这场神国征伐战战争形势，策略等方面提供一些可供参考的建议。”透过单向玻璃舷窗，船长凝视着贝塔星。

“首先，根据我搜集到的资料，贝塔星神国领土可以分成三部分：中心教堂群，群山中的轨道炮阵列，以及极有可能存在的，位于教堂群正下方的大型地穴。本次神国攻伐战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彻底摧毁中央教堂群，但是轨道炮阵列可以对赛尔号母舰以及我方的大规模空降部队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我建议在正式决战前先派出特战小队探索山脉，尝试破坏轨道炮阵列，尤其可以留意群山中疑似欧比海盗集团遗留的建筑，可能是破坏轨道炮的关键。至于地下不明的大型地穴，由于正好位于教堂群下方，无论是战前渗透还是轨道打击都不太可行，只能准备在决战时派特战小队攻占。”

“第二，神国内部人员组成很杂，可以说，绝大多数神国信徒都是靠混沌信仰强行维持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但是神国的最高层应该是一位教宗指挥着手下三名特殊的骑士组成神国的内环，拥有完整的决策能力。由此让我不由得思考......我方有没有与神国内环成员进行谈判的可能？如果能通过谈判，诱使内环某些成员交出被俘的幻梦，乃至直接交出暗君圣器的碎片？最差也可以引发神国内讧，不战而屈人之兵，巨大的收益使得这种选择或许值得一试？毕竟叛教徒宇文可以在谈判桌上作为筹码的，经过我的推测，宇文在神国内部的位置可能比较高，是一个极具分量的筹码......”

“谈判的计划永远不在我的考虑之列。”船长无情地打断了情报官的汇报：“你也是见过的呀，当时秩序之战的时候，谱尼的圣光联军从来没有尝试和索伦森的混沌教派的任何成员进行谈判，正因为任何沾染上混沌的人永远不会向敌人做出任何的妥协。当年的混沌教派是这样，如今我们也不能对继承其衣钵的贝塔神国抱有期望。不过，你说宇文是神国的高层，这点很正确。从宇文在会议上的表现来看，此人并不是高傲，而是确确实实见过大场面的高层人士。你要抛弃把他当成筹码的这种思想，宇文真正的价值在于他所知道的大量神国的信息，作为情报官，你要想办法让他开口向我们吐露情报。宇文真的是难以捉摸的异类，他是我见过的屈指可数的背弃混沌之人中的一个，弄清楚他为什么投靠神国，又为什么叛教。”船长顿了一下，也许这个任务情报官难以完成吧，必要的时候，可能要向格雷斯星的那位异形（即非地球文明生命）求助？

“了解，我会去执行的。我再补充一下最后一点：赛尔号内部出现了叛徒或者是潜伏的神国特务，导致了幻梦所在的舱室在折跃中坠入贝塔星的重大错误，已经将目标范围缩小到了技术兵团，很快就可以揪出这个内部的敌人。”情报官完成了汇报。

“很好，感谢你的汇报。”

但情报官并没有离开，她轻轻飘到舷窗前，与船长一同凝视着贝塔星。过了好一会，她如同终于鼓起勇气一般终于再次开口：“队长，如果有一天......我们失去了你，我们，整个红色方阵将何去何从？”

船长转过头来惊异地看着自己多年的老队友。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索伦森已经死了。我们亲眼见证了混沌魔君的陨落。”

“息，永远不要低估混沌，冥冥之中混沌有某种......宿命，我们永远无法参透混沌的运行机理。”情报官凝视着船长那双被混沌灼烧扭曲的黑手，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队长，我请求你，将赛尔号船长与红色方阵领导人的位置传给我，现在，或是不久的将来。”

“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船长此时已没有表情，轻轻摩梭着被混沌灼黑的手，他的声音平静如水：“我不会在贝塔星陨落，即使现在我马上就要陨落，我也无法对你的请求做出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你知道我一直是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在过去与将来，我都会且将会贯彻你的意志，贯彻红色方阵的理念！是老铁，还是老克，抑或是‘一事无通’？他们没法完美继承你！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我可能会辜负你？”

“你认为，敌人将何时出现？”船长轻轻地抛出了一个问题——格劳瑞之问，一股彻骨的冰寒从情报官心中升起。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情报官的身形逐渐佝偻下去，她怯懦的仰视着船长。可我做的这一切，一切的交易，都是为了赛尔号全体船员的存活，为了你的理想，为了你......原谅我......

突然间警报大作，船体剧烈震撼，赛尔号遭受了攻击！“船长，恐怕是有人从内部进行了破坏，让我方无法提前探测到神国的攻击！我将马上处理此事。”明明是遭受了敌人的攻击，情报官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看到了冲击过来的神国舰船，而并不是指的那件事......还好他没有发现。

“请加紧排查内部叛徒，情报官。”情报官向船长敬礼后便匆匆离去，将船长独自一人留在长廊中。船长的脸随着舷窗外舰船交火的火光忽明忽暗，他自言自语道：

“璐......比起侍立于大暗黑天诸位长老身侧，我更喜欢蹲在布布种子身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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