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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为什么？”路生讪讪地收回手，揶揄地问道。“难道你也想要这块冰玉？”

“这块冰玉石是十五年圣龙教的前代圣主送给当时第一乐师的定情信物，这是老一辈的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步若尘一边说着一边绕过路生，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有些慵懒地说道　。“如果我要这块冰玉的话，你会给我吗？”

“那你得问师傅，而不是问我。”路生有些气结地走过去坐在步若尘身边，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不会你去皇都城就是要偷这东西吧？”

“你倒是变聪明了，不错，我是接到一个标，有人指定要这块玉，而且还是西国的人，搞不好和师傅的目的是一样哦。”步若尘若有所思看了看路生，挑挑眉，漂亮的紫眸有些戏虐的味道。

“这些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受人之恩，忠人之事，把玉还我，若你想要的话，就凭自己的本事取得。”路生伸出手向步若尘讨玉，精致的脸上虽透露着不悦，却也是自成一道风景。

“你以为我步若尘真稀罕你的玉啊，既然老头子先我之手取得冰玉石，我自然不会和自家人抢东西，玉先放我这保管，等你的毒解了，我再还你。你可知道你的毒为何比我预期的要早发作。”步若尘不温不火地看这路生，把他的每个表情都看得仔细，不管路生是怒还是喜，都可以让人看得很有味道，白看不厌。

“什么意思？”路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他那漂亮的凤眼，疑惑地问道。

“这冰玉石，本是极为罕见的抑毒珍品，且对修武之人极好，可以促进功力大增，但是惟独对你身上的毒起到相反的作用，老头子大概以为用冰玉石可以抑制你的体内的毒性，却不料反而加剧了毒的发作。”步若尘简单地说明下原因，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注意路生的表情变换。

“原来是这样啊。”路生对自己误会步若尘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歉意，但还是放不下尊严去和步若尘道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说起来你和师傅都是姓‘步’，你们是父子吗？”路生突然想到一个他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谁知路生的话音未落，立刻见步若尘将刚刚喝进嘴巴的茶水全喷出来。

“不是父子啊！”路生见状有些愣住，心中忍不住抱怨这步若尘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谁和那老头子是父子啊！”步若尘恶寒了一把，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看向对面的罪魁祸首，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你既然肯认他做师傅，为什么对他意见那么大？”路生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一个孤儿，至于我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也没兴趣，老头子唯一好的就是养了我七年，教会了我一些三脚猫的偷盗技巧，而后我在十岁的时候就一个人闯天下了，那时候经常帮老头子做事，算是回报他对我的养育之恩，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赞同他的作为。”步若尘刚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是很随意的，但是越说到后面，表情却越来越正色。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路生见步若尘每次提到步清风的时候的是一脸严肃，就猜恐怕中间有不少令人难过的事情发生，暗骂自己干嘛去揭人家伤疤。

“不，我告诉你也好，让你认清这个人，等你听完，你再决定是不是要为他做事。”步若尘那恍惚间的悲伤即刻就被隐藏起来了。

“我们的师傅，步清风，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惯偷，很少人知道他实际上是西国的暗部间谍，他无孔不入，但却是愚忠，为了西国前皇帝看上的一个女子，竟然让全城镇的人为之丧命，我实在不敢苟同他的做法，也劝过他，可惜他不但不听，甚至觉得我不够衷心，所以我毅然退出了他的愚忠，到了十一岁的时候，我就离开那老头子了，至那之后我们的会面也是寥寥无几。”步若尘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愤恨或者悲伤的心情，和刚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路生看着步若尘就好像现在说得是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心里反而不舒服。但是步若尘的成熟却是令路生非常佩服的，虽然他和步若尘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做到像步若尘那般坚强，心里的那片阴影总挥不去，他听得出步若尘是在为老头子不值，只是口是心非，不愿承认罢了。

“但是现在的西国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不是吗？我听到关于西国的风评也挺不错的，不能总停留在过去吧，而且师傅他老人家也已经过世了，孰是孰非，我想他老人家心里也有数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我来找你了。”路生对步若尘的佩服是一回事，赞不赞同他的言论又是另一个回事，路生相信师傅他老人家并不是完全没考量的，相信师傅也是对步若尘的秉性了解得透彻才会叫自己来找他的。

“随你，反正我不会帮你的。”步若尘抿了抿嘴，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很显然他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要给你清余毒，熬过这一次就好了。”步若尘说完就踏出房门，去准备熬药草了。

路生看着步若尘独自走出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孤寂，让他看得不忍，他和步若尘本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但内心却都一样孤独。

路生不知道自己能为步若尘做什么，可惜的是，即使他拥有一身的内力，步若尘还是比他强，论能力的话，步若尘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反而这一路下来都是他自己在给步若尘添麻烦。

想到这些，路生突然觉得他不变得更强不行，如果不够强大，不但性命无法自保，更别说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时，一点也帮不上忙。比起和姐姐相处的时间，他和步若尘相处的时间可忽略不计，但是这些时间对他来说，却是非常真实的，就像他是真正活着一样，虽短暂却珍贵，他不想失去这样的感觉。

之后，步若尘便为路生做最后一次的针疗，好在这一次并没有上次那么痛苦。路生勉强还是撑过去了，而这一次路生也清楚地听到步若尘唤他“路儿”而非“路生”，听得他甚是别扭，却最终没有要求步若尘改口。自那之后，步若尘就一直喊他路儿，开始的时候，路生还是会觉得别扭，但是后来听久了，竟然也习惯了。

第三十四章　　出谷

步若尘在为路生解完毒的两天后，就想带他出谷，本想去找造琴师的，谁知道路生竟提出要先学功夫，步若尘只好答应先留在山谷内，教他如何掌握内力，以及一些速成的攻防招式，除了路生学得极为认真外，基本上没发现他的情绪有什么大变化。

一日，步若尘上山带野味正准备返回时，忽然听到些许的琴声，开始时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让人觉得飘渺，渐渐地清晰起来，是极为少有的曲调，时而文静儒雅，时而气势豪迈，不似以往听过的任何一首曲律，有着独特的旋律，显得与这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步若尘觉得奇怪，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将琴音传得如此之远，琴声虽不能算是娓娓动听，但是在这山林之间倒可以形成另外一种风景。

当步若尘取了野味，漫步回去时，发现琴声渐渐变得更为清晰，步若尘心里略有疑惑地朝着竹屋的方向看了看，有些惊讶，于是快步往竹屋赶回去。果然琴声是从竹屋的内室传来，步若尘轻步走进竹屋内，刚刚靠近内室，琴声就断了。

“怎么不弹了？”步若尘见路生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一双玉手还扶在琴弦上，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一时忍不住，弹着玩的，”路生收回手，站起身来，向步若尘走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而已，我在山林里都能听得到你的琴声，你用内力传音吗？”步若尘和路生一起踏出内室，准确地将野味扔在竹屋子外的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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