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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沉默编织者175（第1页）

名为叽哩叽噜的鱼人，疑惑地看了看微笑的马休，然后低着头，蹑手蹑脚地离开人群，捡拾起鱼人祭祀的法杖后，丝毫没有留恋，一溜烟冲向了大海之中。

鱼人麻溜的动作，让马休顿时产生被耍的感觉。这个奸诈的鱼人以花言巧语蒙蔽了他。但此时任何轻微生气的表情，都可能被海盗们看出自己的尴尬，因而更加尴尬。他只得保持笑容，佯装镇定。

一直到鱼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独眼”蒂奇才开口，“大人，不知道那邪恶的坏种对您说了什么，但是您怎么能放它安然离开呢？这些鱼脑袋只会偷偷摸摸潜在水中，凿穿船底，无时无刻不想着偷袭大海上的无辜者。放它回海里，以后可不容易再抓了。”

“你懂什么？”马休可算是找到理由，宣泄自己的郁闷了。他怒视独眼，“不放它，难道把你们这些杀戮平民、以劫掠为生的坏蛋放了？”看到海盗头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马休更生气了，“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说，‘哦，大人，我们是善良的海上冒险家，追求的是自由和浪漫，以发掘海底的宝藏为生。’哼！”说完，马休扭过头，看着海边出神。

一个表情谄媚夸张的人，用力鼓掌，“大人，您说得太对了。头，他总是吹嘘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明明干的就是抢劫的活，还总把自己当个文明人看待。只有您这样的大人物，您那无敌的身姿、华丽的剑技，才称得上是文明、优雅。”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把独眼往一边挤开。他是一个中年人，皱纹遍布、饱经风霜的脸上沾满了灰尘，活像带了张面具，腰间插了把卷刃的手斧和一把短管火枪。

“该死，老杰克，你再敢在大人面前诋毁我，我就打掉你满嘴烂牙。”独眼怒骂一声，一个顶胯将老杰克撞倒在地上，却也没有真的动手打他。

老杰克赶紧用口水抹在眼角，装出疼痛的样子，大叫道，“大人，救命呀。愚蠢的独眼，竟然要伤害您的财产，您最宝贵的舵手，杰克。”

见状，周围的海盗们哈哈大笑，也无人搭把手扶起舵手。显然他们之间经常这样，喽罗们早已习以为常。

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们，血液滴落契约时，便已明白他们多了一个主子。从前喜怒无常的大海是他们命运的主宰，现在名为德维尔的人形怪物也能随时剥夺他们的性命。但好歹新主子是个人类，他们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时会这么说。

海盗们无法言语他们此刻的心情。得救了，但又被奴役了。可以后也不会被四处通缉、追捕了，因为他有了一位贵族主人。他们穷凶极恶的漂泊生涯似乎就要结束了。稳定、温暖的家的概念隐隐约约出现在大多数人的脑海中。他们假装毫不在意，嬉笑着向同伴询问，“这是我们这种人，应该妄想的吗？”得到的只有同伴的愣神和沉默。询问者也不会继续自讨无趣，坐在沙滩上，看着燃烧尸体的熊熊烈焰。

同样迷惘的还有马休。独眼蒂奇向他解释，他们这伙人从来不劫掠老老实实的商船，他们通常扮演的黄雀，只会袭击那些善于变换旗帜的兼职海盗——主业贸易的武装商船。他无法全盘相信独眼的话，疑惑着自己是否因为贪欲而放纵了罪犯。这些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又是否会为整个领地带来歪风邪气。

“所有人立刻前往河边清洗干净，浑身臭气者、酒气者当接受3棍惩罚。再犯者，惩罚加倍。”马休向独眼传达自己命令，由后者大声向喽啰们宣告。

“大人，臭气是男人的魅力，酒馆里的婊子们爱死这种气味了。”一个喽啰出言反驳，同时还抬起胳膊嗅一嗅腋下浓郁的味道，然后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接着，他又喊道，“酒可是我的生命，少喝一口就是要了我的命。”

其余海盗们也纷纷起哄，连站得较近的舵手老杰克也点着头，支持这种说法。

马休拍拍手，离开椅子，走到答话的喽啰边，将他提了起来，环顾众人，“很好，还有谁？一起报上名来，我可以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虽然看不到马休头盔下戏谑的表情，但是众海盗丝毫不敢当作是玩笑话，一个个闭上嘴巴，低下头，躲避马休望来的目光。

啪啪啪，独眼冲了上来，连续打了被举起的喽啰3耳光，“就你能，就你能，这么多人就你长了一张嘴。看我不替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又踢了两脚。喽啰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危局，哭丧着脸，抿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船长，希望他能打得再狠一些，好让自己能有条活路。

马休扔下喽啰，平静地说，“半个小时时间后，由老杰克检查，不符合要求的立刻执行惩罚措施。”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舵手，“我相信你会秉公执法的，对吧。你会让我失望吗？”

“不敢，不敢。大人，您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老杰克恭敬地鞠躬，见马休没再说话，然后立刻冲着喽啰们吼道，“看什么看，还不立刻给老子滚到河里去，是等着老杰克给你们搓屁眼，还是想尝尝老杰克锋利的斧头吗？”作势要拔出已经卷刃的斧头。

独眼和老杰克，跟在众喽啰身后，一起涌向河边。

有契约存在，马休并不担心他们逃跑。

在之前的讯问中，马休已经了解海盗们的讯息。他们的海盗船，名为沉默编织者，原先船员156人，装备火炮36门，总载重量390吨，最大航速13节。主要劫掠范围为维林行省外围的海域，进行近海贸易的中小型货船。偶尔会将目标盯上前往联合城邦的大商船，这种情况下，他们通常会选择与其他海盗船联合。

沉默编织者号正是在一次远海的联合劫掠行动中，遭遇突发风暴，巨大的风浪将他们一直吹到了此地，搁浅在沙滩上。今天清晨，他们正准备在海岸边砍伐修补船只时，被一大群鱼人包围。接着便是马休看到的那些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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