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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目主题歌59（第1页）

蒋凡真的是周杞的歌粉和书粉。

从舞蹈学院毕业后，她内心一度挣扎过是继续舞蹈事业，还是更换车道、转去学表演。当时，一位她很敬重的前辈不厌其烦地帮她梳理了两种选择的利弊，并动用自己的关系，将她塞到了不再招新生的东亚艺人培训班。

那段时间，为筹集学费，她白天上课，下午去家附近的小餐馆打工，深夜还要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做兼职，每天只能睡四个多小时。

虽然辛苦，但她能确认，自己在表演方面是有天赋的。培训班的指导老师也说过，进班最晚的她，演技提升的速度却最快。

她曾经很感激他，甚至暗下决心，只要自己将来能在演艺圈取得一些成就，但凡前辈需要支持和援手，她都会倾尽全力给予报答。

但很多时候，人之所历所见，未必尽能如其所愿。某一天，你以为会永续平静的生活会突然间生起波澜，你以为在按部就班推进的事情会莫名其妙发生改变，你以为可以交心的益友会暴露出平素藏得很深的另一面。

在艺人培训班即将以考试的形式筛落一批学员的前夕，前辈约她共进晚餐。

对自己能够通过考试、赢得东亚影视合约充满自信的蒋凡特意跟餐馆和便利店请了假，欣然赴约。

然而包厢里，可能是喝多了，一直给她以正直可信印象的前辈彻底放飞了自我——话题荤素不忌，还频频暗示着一些她从未想过的事。随他一起来的一位号称是东亚大佬的眼神，更是让她感觉不安，甚至有些恐惧。

前辈也是舞者出身，转行表演很成功。此前，在蒋凡和观众的眼里，他是那种带了点传统文人气质的温润君子——潜意识里，从没谈过男朋友的蒋凡可能还对他有几许超越了朋友情感的倾慕。当然也仅限于倾慕，因为前辈经常在微部落上发一些爱妻亲子的文字和图。

那天晚上，趁东亚大佬去洗手间，前辈突兀地抓住她的手，很直接地要她答应做他的“地下女友”。蒋凡还记得他英俊的、不显老态的脸因为酒精而涨红，多出了些微的狰狞。

“我保证是暂时的，早晚我会跟她离婚，跟你领证。跟我在一起，你的日子也能过得舒服点。”他凑得很近，气息里混杂着酒味，让她心生厌烦。

她用力抽回手，从挂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包，离开包厢，去前台结了帐。

那顿饭吃掉了她半个月的积蓄。第二天，她去艺人培训班办理了退学。前辈又纠缠了她几次，见她始终不接招，才慢慢停止了对她的骚扰。

再往后，辗转了许久，她才被一家中等规模的影视经纪公司看中签约，还好她运气不错，演技又扎实，才获得了在一部古装戏里饰演女二的机会……

蒋凡不是那种有道德洁癖的女生。相反的，自小家境贫寒的她早早就明白，这世上，每个人既是买家，也是商品。

作为商品，有些人选择出卖自己的一部分专长及其衍生成果，如头脑、才能、体力、歌喉、演技等等，有些人选择更彻底地出卖自己，包括身体、情感、思维、三观、健康、尊严……但只要不是被强迫，所有的出卖都仅有程度上的分别——谈不上对错，不过是一个个个体的不同选择而已。

那些觉醒了自身商品属性、选择走捷径的人或许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或许不能，但那并不重要。蒋凡理解并尊重每一位偏爱“捷径”、依赖捷径的同行。就连她自己，也曾设想过走捷径的可能性，不过想归想、做归做，她只会停留在想想的层次。每个人都会“想”，但决定人与人的不同的，归根结底是行动。

前辈这件事对她造成的最大影响是，她需要更多时间来重建对异性的信任——过去几年，她把大部分精力用在打磨演技、钻研角色上，对于主动追求她的男士，她都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然后，她偶然间听到了《天空》，又因为太喜欢这首歌而购买阅读了同一作者的跨界之作《无人生还》，在对书中诡计与情节反转等设计惊为天人之余，她还遐想过，如果这本书被改编成新唐背景的电视剧，她能扮演哪个角色，又该怎么演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渐渐地，她的好奇从作品延展到作者。不久前，她蓦然惊觉，不算那位令她避而远之、宁愿再也不见的前辈，她第一次对一位素未谋面的男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本着治愈自己、重建信心的初衷，她接受了《爱上陌生人》的邀约。

能在节目中与自己暗自钦慕的异性才子面对面交流，她觉得意外而欢喜。让她更意外、更欢喜的是，周杞和印雪晴竟将一首新歌带到了节目现场。

短促的像是电话的哔哔声后，轻松却让听众感到有种迷幻与抽离感的电子乐声响起。对音乐鉴赏也有一定造诣的蒋凡莫名联想起水城威尼斯的景致和流行于18世纪中期到19世纪初期的波萨诺瓦音乐风格。

与不插电版《天空》和双吉他伴奏为主的《FiveHundredMiles》不同，双排键电子琴演绎的味道虽不真实却同样令人迷醉。这是又一首听到前奏便让人想要更深地一探究竟的歌曲。

周杞眉头微皱、神情专注。配合着密集但自然清淡的鼓点，他的手指在上下两排黑白相间的琴键之间轻盈跃动。短暂但抓耳的前奏后，印雪晴那清澈飘逸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加入……

“我爱上一道疤痕，我爱上一盏灯。我爱倾听转动的秒针，不爱其他传闻。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吻，就给我一个吻。我只爱陌生人，我只爱陌生人……”

“嘶……”或许是女生的心思更细腻，更能从歌词细节里体会到作者想传达的理念和感情，围观的骆歆、俞琬、蒋凡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歌词简单，但其所描述的处理感情的方式或者说宣示却不简单，那种独立、随意且洒脱的感觉被印雪晴展现得淋漓尽致。至于胡静，她单觉得这首歌真是好听，不差于《天空》。

“嘶……”远端的王芷汶和她身边的导播、助手们在间奏时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首歌难道是为我们的节目量身定制的？歌中透露出的意涵恰恰是《爱上陌生人》所想表达的，以一颗单纯的心勇敢地追寻爱和幸福。

“啪啪啪！”小黑、胡清泉、孙志毅情不自禁地为晴杞两人的再度合作鼓掌，就连李思远也放下矜持，跟几位男生一起拍手。

“给我爱上某一个人，爱某一种体温。喜欢看某一个眼神，不爱其他可能。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吻，就给我一个吻。我只爱陌生人……”

印雪晴一遍遍地呢喃着“我只爱陌生人”。终于，前奏音段重复响起，悦耳的伴奏旋律中，爵士小号的音色加入，让这首歌的细节更加生动，感染力也变得更强。一段循环之后，音收声止，周杞双手离开键盘，转头看向小学妹。

“唱得很好。”他对印雪晴点了点头。小学妹歪歪小脑袋，笑着对他比了个v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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