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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丽有多么恐慌和不安,她也无力阻止波琳去见希娅了。
她紧张地咬着指甲,不断地安慰自己,最糟糕不过是被驱逐出公主府而已,反正在这里也很难出头。
波琳跟在海娜的身后,蜿蜒美丽的花园小道忽然变得无比漫长,她的心砰砰狂跳,终于能够见到小公主的欣喜让她几乎快要昏厥。
波琳拍掉衣服上的灰,伸手拽了拽皱巴巴的围裙,仔细地将袖子拉的平整,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快进来啊。”海娜催促道,“公主正在等你。”
波琳连忙应答道:“是、是。”
波琳深深低着头,结结实实地行跪礼,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日安,尊敬的公主殿下,愿神的光辉永远照拂您。”
希娅觉得面前的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疑惑地说道:“抬起头,告诉我你的名字。”
波琳做了个深呼吸,明明非常想念希娅,但近乡情怯的情绪让她又犹豫着不敢靠近,她缓缓抬起脸,温柔地回答道:“我叫伊娃·波琳,公主殿下。”
希娅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扶起来,震惊地说道:“波琳奶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主,好孩子……”
见希娅还记得自己,波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像决堤的水般夺眶而出。
“海娜,现在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希娅吩咐道,又亲手给波琳倒了热水,让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不停地抚摸波琳的背脊,好让她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
在前面十五条时间线里,伊娃·波琳都没有出现过,希娅甚至以为波琳早就在早年的宫廷斗争中死亡了。
波琳是第一次出现在希娅面前,让她震惊不已。
“之前您的母亲为了在斗争中保下我,假装听信了当时还是普通妃子的王后的谗言,将我打发到了最辛苦的御厨房里,为了取信于他们,不管那些人如何羞辱我,你的母亲从未插手管过,我也表现出对她失望的样子,一股脑地抖出了她无关紧要的一切秘密。”
“我们花费了许多心思和时间,才让他们相信我和你母亲已经决裂,再无和好可能。”
“我在宫中一熬再熬,终于等来了到您身边的机会。”
“国王突然要把你府里的所有人手都换掉,我花了很多心思,几乎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才出现在名单上。”
“来到公主府以后,女仆们说我有背主的‘前科’,不允许我来见你,我曾经想偷偷溜出来见你,但每次都被守卫发现,他们盘问我了整个晚上,警告我不允许在你寝殿附近闲逛。”
“你小时候最爱喝我做的奶羹,我就想了这个法子,说不定你能够喝出来这个特殊的味道。”
波琳一股脑说了许多,手紧紧地抓着希娅的,激荡的心情让她有些语无伦次。
“是我的错,我发现的太晚了。”希娅也有些唏嘘,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平静,没想到还是会因为故人的出现而掀起波澜。
希娅深深地拥抱了波琳,替她擦去了眼泪,问道:“王后竟然会容忍你活在王宫,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王后不会杀我。”波琳笃定地回答道,“小辛身边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每当王后看到我如此痛苦地活着,她才能够通过我日日回味战胜曾经最强大的魔法师的快感。”
波琳怜爱地看着希娅,目光充满了怀念:“你长得真的很像小辛,跟她如出一辙的漂亮,如果不是那段时间王后自顾不暇,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来到你身边,现在王后复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我离开王宫的事。”
希娅了然,只有这条时间线,她大规模地清洗了公主府的人手,同时借着国王的手限制了王后,所以波琳才因为蝴蝶效应来到了公主府,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希娅安慰她道:“既然你来到了我这里,谁也不能再动你,那些欺负你的女仆我会替你惩治。”
“不,公主,那些事根本不重要。”波琳急切地说道,“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所以我要立刻将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
“虽然在公主府中的这些时日我没有机会接近你,但关于你的传闻我却一直有听说。”波琳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她叹道:“我太了解王后了,她费尽心机地想将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纨绔,可我们希娅却这样聪明,将公主府管的井井有条,还有了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
希娅只是安静地听着,她没有朋友,周围的人对她来说不过是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之分,她不可能再为他们付出任何感情,哪怕现在的关系再亲近,在“它”的力量之下也会顷刻消失。
但她不会告诉波琳,波琳会因此感到开心就够了。
“公主,你要时刻防备国王。”波琳压低了声音,黑色的眼珠不再澄澈如初,微微发黄的眼珠里映射着抹不开的担忧。
“我知道的,波琳奶娘,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希娅安慰道,“我已经在着手应对了,你放心。等我拥有了能够信任的军队,我会找机会把你送去我的封地。”
波琳含泪点头,又摇摇头:“不……孩子,没有那么简单,你身上还有更深重的秘密。”
“我怀疑小辛的死和国王有关。”波琳眼中藏着恨意,她隐忍了多年,伪装成了最软弱无用、人人可欺的妇人,可谁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要靠着手刃仇人的想象才能入眠呢?
希娅波琳抛出的重磅炸弹有所心理准备,她在之前的时间线里确实查到点东西,但都不能直接证明是国王杀死的辛蕾莎。
国王确实爱过辛蕾莎,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国王的爱并不纯粹罢了。
希娅握住波琳粗糙的手,摩挲着道:“波琳奶娘,现在还没到时候,你耐心等等,我会弄清楚母亲的死因,不会有任何一个罪魁祸首能够安全地过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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